阿里布达年代祭 第十四集:4~6 异国风情
织芝在清晨以前离开,秘密的来,秘密离去,答应说会在前去索蓝西亚之前,把那两套订制的服装送过来。
目送着精灵少女的离去,看着她深情的眼眸,我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唏嘘。
这个消息的震撼力很强,特别是之前还有一堆学者专家信誓旦旦,认为伊斯塔一定抗拒到底,甚至有可能与黑龙会联手。不过对于早就知道这消息的我,自然是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
伊斯塔、索蓝西亚、罗赛塔、阿里布达、金雀花联邦,大地上最强势的五国都已经通过,剩下的就只是细部研讨问题,我一下子变得没事一身轻,只是想不到当我这闲人上街露面时,会被大批民众簇拥着包围。
嘿,一个在外交上只懂得抱金雀花联邦大腿的国家,有什么资格出民族英雄了?只不过因为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对我大加赞扬,说我出生入死,是促成这次联盟的头号功臣,将会名留青史,我就一夕间再被捧上英雄宝座,连国王陛下都连连下诏,要我晋见受嘉奖。
“法雷尔将军,您和您的父亲一样了不起,将来我儿子也要投入你们的麾下,杀掉那些伊斯塔狗子。”
“约翰大人,您真是好样的,这次为我们大大扬眉吐气,如果我女儿去年没有出嫁的话,我一定要她进入侯爵府来伺候您。”
被人群挤得水泻不通,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着,起初还很有耐心地堆出笑脸,但是走了一刻钟发现自己只推进了约莫三步的距离后,耐心就迅速消失,不自觉地流露出心底真话,虽然有所警觉,但实在忍耐不住。
就在我认真考虑是否该拔剑斩人开路时,救星出现了,一对铠甲卫队排众而入,为首的队长向我鞠躬行礼。
“哦?但是我正要去敝国王宫面见陛下,这恐怕……”
从手下人的态度,可以揣摩出为上位者的心意,不过从来没有忠君思想的我,当然不在意我们的国王陛下是否被人看不起,反正每次被召去,不是挨训,就是要对着一个为女儿哭泣的老头子,这种场面能少则少,不去最好。
车队平安而迅速地到了驿馆,我问了一下门口,得知不良中年刚刚离开。似乎是因为联盟终于成立,所以明晚要在驿馆举办盛大宴会,为此已经策划多时的茅延安,去找人开始安排布置了。
接见我的地方,是驿馆后头的花园,当我进入花园的时候,里头没有看到任何的侍者,只有莱恩独自坐在一张白玉桌旁,回休楚则像护卫一样站在他身后,等待着我的到来。
“请坐,约翰,你不会了解我今天有多么高兴,我作了二十年的梦想,终于能够实现。”
“多谢你的帮忙,让国际同盟成立。往后大地之上就可以逐步减少战争,将不再有人为了无聊的理由死于非命,不再有家庭因此破碎,各种族的关系即将进入新的一页,我们终于迈出了往大同世界的一步……这个理想能够成真,莱恩·巴菲特虽死无撼了。”
“可是,为了成立国际联盟,我们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我照例说几句大违心意的客套话,哪知道莱恩斜睨着玉杯,淡淡笑道:“承担得起的,法雷尔将军少年英雄,不独是雄心万丈,更是色胆包天,连金雀花联邦第一夫人的清白都敢玷辱,还有什么事情承担不起的?”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刹时间身上寒毛直竖,惊得魂飞天外,手上一下用力过度,竟然将玉杯捏破,只听见莱恩的冷笑声与说话一起传来。
一字一句,在我心头掀起了无比震撼。我一直都低估了这头百里雄狮,以为当日与茅延安的那番作做,可以把他瞒过,却忘了他能在权力斗争中屹立不摇,稳坐金雀花联邦至尊之位十二年,岂是普通角色,竟然一早便知道我与月樱的奸情,利用我帮他作事,直到一切大功告成,这才反脸摊牌。
“不、不关她的事……这全都是我在主导,她是……她是被我强迫的……”
但就在我自艾自怨,无心顾及旁事时,莱恩突然微微一笑,适才那种令人脊椎发寒的杀气消失无踪。
“呃!你说什么?”
“呵呵,别担心,我今天只是单纯找你喝酒,聊一点英雄背后的故事,没有其它的意思。”
这句话听在耳里,实是百感交集,跟着莱恩向我问了几句,而我把如何得知他性癖的事全部推在茅延安头上,这个大问题一解决,后头就很好谈了。
“十二年来,我不曾爱过她……其实在最初相逢的时候,我确实为了月樱而心动,这是我第一次对女性有爱慕之心,但我随即发现,月樱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男人,而我绝不打没有胜算的仗,所以就立刻割舍下对她的情感。”
“所以你就让姊姊成为你梦想的陪葬?”
听见这话,我心头顿时一阵愤慨,连拳头都握得死紧。难道,莱恩就是为了政治利益,所以才让月樱去办那个什么乱交派对,出卖自己的肉体,来当作交易吗?
莱恩笑着对我说,巴菲特家族在金雀花联邦是由商而入政,但是在官商勾结的过程中,有些传统被一直保留下来,其中最具代表性、也最有实质利益的,就是每逢月圆之夜的颓废华丽宴。
“月樱希望能够有一点贡献,所以要求接下月宴的主持工作,但宾客最多只是亲吻她的手背和手指,在那以外的部分,连我都不曾一亲芳泽,何况别的男人。”
“夜宴时候的月樱,与平常不一样,眼神里头总带着几分恍惚,人虽然在那里,心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想月樱在感情上一定经历过什么,但是成婚多年,她并没有告诉我那些,而我只知道,月樱当初在萨拉城里有一个情人。”
我仍未从那沉重的震惊感中挣脱出来,但听了莱恩这句满是苦涩的感叹,忍不住出声问道:“那……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
变态老爸?!
“等到我们离开萨拉,这些事就都无所谓了。我与月樱虽然没有感情,不过这些年来她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扮演好第一夫人这角色,给过我很多的帮助,可为人知、不可为人知的都很多,我对她……确实有一份愧疚,希望可以弥补,所以如若她选择了对象,我不会阻止,还很乐见其成。”
从莱恩的话里,我隐约听出一丝意味,就是他认为月樱对我只是移情作用,真正慕恋的对象是我那变态老爸,也因此,月樱最后选择放弃我而离去。
“你以为我们金雀花联邦的绅士,都是无能的废柴吗?月樱身上有一串魔法珠链,能……”
我知道这种东西,那是出自光之神宫的法器,专门给一些贵族女眷携带,一遇到危险,就念动法咒,法器自然会通知人来救援。我与月樱初次合欢的那晚,我曾对此特别小心防范。
“那我……”
一句话说得我呆若木鸡,莱恩微笑道:“月樱这些年来,对男人都很冷淡,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她,但既然她会想要袒护你,你在她心中确实是个特别的人。”
“……往事已矣,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这次你扬名国际,往后将平步青云,荣华富贵、美人佳眷,唾手可得,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
我脑里还很混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莱恩,不过既然他摆出这么器重我的姿态,我也没理由恶言相向,所以勉强堆起笑脸,用很奇妙的言语来道谢。
“一样的政治领袖,却未必有着同样的嗜好;我和贵国国王有点不同,不爱听场面奉承,只爱听真话,你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
我问道:“绿云遮顶是男人最大的耻辱,我不相信世上有任何男人可以戴绿帽而心平气和,那天我和月樱在楼上翻云覆雨,为什么你可以静静坐在这里喝茶?”
“哈哈哈,那天我确实坐在这里,但是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心平气和,相反地,我还非常激动。”
莱恩伸出了他雄厚的手掌,而与他相握的大手来自另一个人……一个始终在我们谈话中保持沉默,身躯魁梧的男人。
现在不用说也知道,回休楚为何感激我帮助莱恩与月樱,还送了我刀谱,而莱恩那天又在这里做了什么,一瞬间,我还真是好恨自己为什么问了这问题……
在结束谈话后,我向莱恩要求,希望能见月樱一面,但却遭到婉拒,莱恩认为现在让我们两人会面不太妥当。
如果说豪华夜宴的情形,与我认为的全不一样,那么,面对我质问时候的月樱,是什么心情?
突然间我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再逃避的问题,如果不能够找到那个男人的真实身分,一切都将陷在死胡同里头。
可是……娜西莎丝阴险毒辣,要与她交易,还不如找恶魔做买卖,那样还比较安全。
回到爵府后,我立刻宣布拒绝一切打扰,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取出了那枚与菲妮克丝联络的银戒,稍加摩擦,彷佛一早就等待在那里的菲妮克丝,立刻就出现在我身前。
“怎么啦?帅哥哥,今天这么有空?那就顺便来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吧。”
“呃……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
“帅哥哥,你是说……你今天……要许第三个愿望吗?”
尽管有些冲动,但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月樱在我心中的重要程度不输给阿雪,既然我能为阿雪许下两个愿望,那么在剩余的三个中,为月樱用去一个也是很合理的。
“你这人真是奇怪,作起事来好像很自私,可是每次都是替别人在许愿。”
“就算我直接许愿,你就作得到吗?你能改变她的想法、改变她的坚持?”
我想是不行的。之前我许第一个愿望时,菲妮克丝并没有改变阿雪的心智思想,而是用毒辣诡计来奏功,这件事对阿雪造成很大的伤害,我并不希望再来一次。
或许是歉意使然,我现在不想对月樱使什么心计,所以第三个愿望的方向非常简单。
在我说出愿望的同时,菲妮克丝弯下腰来,红发垂在雪嫩的脸蛋侧,海水般靛蓝的眼瞳中,有着浓浓的惋惜,还有浅浅的悲伤,但在我为之迷惘的瞬间,她拂开我额上的头发,在额头轻轻一吻。
被菲妮克丝吻在额头,我刹时间感到晕眩,但是再睁开眼睛来,她已经不在我面前,消失无踪了。
菲妮克丝能够协助查出伊斯塔、索蓝西亚的机密情报,神通广大之至,当然也能查到十二年前萨拉城内发生的大小隐事。我本以为,当我许完愿望之后,菲妮克丝就会像上次那样,扔给我一个纸袋或是什么,阅读完毕之后,就会理解到事实真相。
一个女恶魔心性狡诈,那是不在话下,但是我与菲妮克丝的契约未了,还有两个愿望没用,她应该不至于拿正经生意来开玩笑。
窗外天色初亮,冷冷的雾气迎面而来,熟悉的景物有些看不真切,我伸腰活动筋骨,就往外头缓步而去。
我一面咒骂,一面走到了前院。几个老而不死的东西起得颇早,已经出来洒扫整理,不过却没有看见紫罗兰,或许又和阿雪睡在一起了吧。
早晨的雾气不重,从爵府往附近商店街的路上,有三五行人散散经过,在与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我没有打招呼,但他们也像视而不见一样,就从我身旁大剌剌地走过去,当我不存在似的。
这个诡异的念头一闪即逝,但是这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浓。在我抵达商店街的过程中,前后遇到了十七八人,但即使我刻意摇手打招呼、大声喊话,那些人也像全然听看不到般,自顾自地走过去。
越想越是不对,我打算拦下一个人问问,怎知道伸手一拦,居然从那人身体穿透而过,如同捕风捉影,回手一挡,再次摸了个空。还不只是这样,当我乱挥着双手确认,却发现我无法抓住任何东西,不管碰着什么实物,都如同碰到幻影般穿透过去。
在困惑的步伐中,我终于抵达了商店街。本来我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吃早餐,但现在哪里还有半分胃口,我站在那间一如往常热闹的早点铺子前,怔怔出神,思索这一切异常的源头。
我微颤着身体,也不管自己是否当真变成了什么鬼透明人,就朝着那张桌子走去,迳自坐下,很奇异的,我并没有穿过椅子摔坠下去,而是很正常地坐在椅子上。
“既能相见,便是有缘人。施主,请问你是……”
“善哉。贫僧破杀,欲来向施主结个善缘。”
“施主,听说你长年为了不孕所苦,贫僧有一部奇书,名为种玉诀,需得七七四十九名处女……”
没错了,就是这一句,当初这和尚一度错认我是姓毛的人家,他确实认出我来了。我哈哈一笑,道:“大和尚,我不姓毛,难道你姓毛吗?如果我不姓毛,我们两个又怎么会碰头呢?”
“是吗?我也想念你得很啊,你为什么看得……”
“和尚,这次又有什么收获啊?”
“其它的倒也罢了,最近为了搜集阿里布达王国的秘传,几次潜入皇宫,遇到里头的高手侍卫,拼个两败俱伤,险些就无法生离皇宫……”
(那个盗贼团叫什么东西?好像……叫什么什么十虎的?)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从字句中推测,这和尚并非大地上任何一国的人士,而是来自海外异国。据他所说,他的国家沉睡着一个魔王,这个魔王非常地强大与恐怖,虽然目前处于沉睡状态,但是他与国内的有志之士却都认为,魔王即将苏醒复出,届时便会血染人间、涂炭生灵。
我一面困惑,一面却感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经,我们这边虽然没有乱世魔王,但却有邪恶组织,反正这类组织作的事情都差不多,一旦得势,绝对不会是造福乡里,而是生灵抹黑又涂炭,黑得一塌糊涂,所以基本上我也很能理解他的苦痛,有一搭没一搭地陪说话。
除了淫术魔法书之外,法米特另有遗物在世?
和尚一面说话,一面看着我,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这是某种暗示。
“这个简单,和尚,你要玄武真功的秘籍是吗?这个你真是找对人了,我帮你搞定吧。拿纸笔来,我先交给你一部份,你确认看看是不是真的。”
而当我大笔一挥,将第一层心法概要一挥而就,和尚捧着墨迹淋漓的纸录,大呼真迹。
“将就吧,武林中人有几个文武双全的?既然四肢发达,字丑一点是应该的。”
我告诉和尚,这件事关系重大,后几层我要过几天才能给他,而既然大家那么熟了,请他把法米特的遗物借我一观。
“这就是大魔导师法米特的遗产,贫僧千辛万苦地挖掘出来,但却无法破解其中奥秘,公子助敝方取得玄武真功,有大恩于贫僧同胞,此物就归赠予公子,希望您能够破解其中秘密。”
听和尚的话,这块黄晶石虽然隐藏着秘密,但却连他自己都无法解开,换言之根本就是废物一块,难怪顺水人情做得如此大方,就这么骗了我一章玄武真经,真是可恶。
这么说倒是很公道,毕竟这种事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也不可能单方面太占便宜,不过当和尚问说要如何交东西时,我有点气恼他的明知故问,便道:“那还用得着说吗?你以前又不是没来过,想要玄武真功的话,直接到法雷尔爵府来找我吧。”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和尚早已经无影无踪,而在一旁推醒我的,则是恶形恶状的店老板,说什么我已经在这里呆站一个多时辰,店铺要关门,我的和尚朋友没付钱就跑了,要我老老实实付钱。
“老板,你看得见我吗?”
不只是店老板,连旁边几名伙计都为了过来,对我露出狐疑的眼神,大概是以为我要吃霸王餐,准备揍人送官了。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枚黄晶石确实有古怪,因为那种经由碰触,撼人神智的现象,正是魔法器物蕴含强大能量的征兆,和尚并没有瞎吹,法米特确实在这块晶石里头藏了什么。
可是我自己很清楚,那枚银币是来自我三天前才收取的贪污贿赂,是今年才从铸币厂出来的崭新钱币,绝不会有假,而老板刚刚说今年怎么了?
“老天~~~~”
时光魔法!
我曾经看过相关的论文,支持这方面研究的魔法学者,提出尝试的构想,并且解释这种术法的高风险、高牺牲、高能量,不管用什么途径来达成,都是万般艰难;而反对者则认为基于时光的不可逆性,时光魔法根本不可能被实际开发。
但娜西莎丝却会施展,这个女恶魔也算得上是神通广大了。不过根据我的了解,这种几乎可以说是绝秘禁咒的魔法,即使能够成功,顶多也只能把人送回过去一段时间,便被时光流给送回来,换言之我停留的时间有限;另外我记得时光魔法的最大限制,就是即使运作成功,也顶多只能把人送到过去,却不能接触过去的人、事、物,否则世界早就大乱了。
店老板两眼一翻,瞪着我说道:“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外地来的啊,连这么大的喜事都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明天就要嫁到金雀花联邦,马上就是大总统的第一夫人了。”
我不再多话,马上就往皇宫方向跑,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皇宫门口,劈头就问长公主月樱殿下在不在。门口的卫兵被我问得傻眼,本能地回答说已经外出了,然后才反应过来,厉声喝问我有何企图,不过我没等他们围起来抓人,已经抢先一步跑了。
他妈的,这是什么语法?
想到她在出嫁前夕,居然仍往我家跑,这份亲厚之情,着实让我整颗心都热了起来。但另一个大问题却让我的脑子迅速冷了下去,当我跑回到爵府大门前,我仍然想不出自己该怎么进去。
但我能怎么办?难道要冲进去告诉他们,我其实是你们家的小少爷,现在是从遥远的未来穿梭时空,回到你们这个时代,请你们让我进去,协助我办事。
说到菲妮克丝,我反而想到了一些问题。不久前我从爵府出来时,也遇到了福伯他们,当时他们对我毫无反应,如今想来,他们是根本就看不见我,所以才让我从容出入。这个现象很符合传说中时光魔法的运作特色,就是被传送回过去的人,只能游魂似的观看,无法接触到过去的人、事、物。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我脑海,让我可能掌握到这些变化的真正原因。
假如这一切只是某个意外的变化,那么发生异常的开始,是我遇到了破杀和尚。那么,这是破杀和尚的神通,还是什么别的理由?如果说是他的神通,我也很难相信,理由与菲妮克丝一样。而若这不是人力影响,那么造成这个变化的理由,就是某事或某物了。
蕴含着强大能量的人、事、物,有时候会因为巨大能量而产生扭曲,令其所在的时空发生异变。这颗晶石既然是法米特的遗物,有什么能量蕴含其内,这倒也说得过去,以法米特的绝世魔力,影响时空轴的扭曲,完全说得过去。
既然是这个样子,那么我该采取什么策略就很容易了。只要取下这颗黄晶石,我就会回复一个时光流中的透明人,因为照天地法则来推判,这时的我不应该存在于过去,生存在这个时光轴中的人,自然看不见多出来的另一个“约翰·法雷尔”。
一如我所料,没有黄晶石的影响,我的移动不会造成任何物理变化,就连那堵可能被施过魔法防御的大门,都不能阻碍我的行动,一下子就穿透过去。
后院两名老仆的随口谈话,让我知道月樱正在前面,和这时候的我一起玩耍,听见这个消息的我,迅速赶到了前院,那里有足够的空间,是很适当的游乐所在。
前院架起了一张浅浅的拦网,正在打着金雀花联邦传来的网球游戏,几名忙着手边工作的老仆躲得远远,不来干涉这边的嬉戏。
这副打扮是我深埋于梦中的温馨记忆,看着这样的月樱,典雅高贵中不失少女清纯,笑容中蕴含着活力,与洒在她身上的晴朗阳光映合无间,找不到半丝阴霾,全然不似如今被金雀花联邦玷染污浊的样子,我心中一阵难言的感动,就想要奔前过去。
在场中奔来奔去追球打的,是两个六七岁的孩童,身穿着网球装,很认真地追求挥拍,其中一名黑发紫瞳的女孩,甚是清秀可爱,眉目之间依稀有些熟悉,我第一印象是以为看到幼年的星玫,但是转念一想,十二年前的这时候星玫还是个襁褓婴儿,哪有办法出来这样子打球?
“兰兰,小心啊!”
但不可否认,尽管年纪幼小,用系带扎着一圈漂亮马尾的小翎兰,看来已经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尤其是每当输球追赶分数时,眉目中那股慑人的坚强英气,已经看得出日后为将的沉稳风范了。
“快点往左、快……唉,你又漏接失分了。”
“哈哈哈,兰兰又输了,这次你要输什么给我啊?”
“哼,有什么了不起,输你就输你,有一天我一定会赢回来的。”
虽说年纪幼小,冷翎兰的倔强脾气可真是一点都不改,但是做鬼脸的动作却让人觉得非常可爱。相较之下,对面那个女娃儿的骄纵表情,就让人很想过去甩她两耳光。还有……这是我家,这个时候的我跑到哪里去了?
“月樱姊姊!”
“嗯,知道。”那孩子的一声答应,让我从头顶凉到脚底,十万火急地抢上去一看,一时间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那个轮廓、那个表情,却让我一点一点地认出来……这个身穿女装的小孩子……是六岁的我。
往左边看看,六岁多的冷翎兰实在很可爱,黑色的发丝绑成马尾,在脑后俏丽地摇摆着,剪裁合身的网球装与短裙,露出雪藕似的手臂、包裹在黑绒长袜里头的粉腿,俏丽又高贵,真是让我看得很心动。
往右边看看,同样六岁多的清秀女童,穿着蕾丝短裙和白色小背心,头发用缎带扎成两个小包包,手指着冷翎兰又跳又笑,十足一副活泼娇憨的模样,讨人喜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想一把掐死他,然后再举刀切腹自杀呢?
实在是应该很庆幸,这次回到过去的壮举只有我一个人成行,要不然现在该立即处理的问题,就是如何杀人灭口,尤其是那个会画画存证的茅延安。
……真是一个有够变态的国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习俗与信仰,但那边的倭人似乎相信,在男孩子成年之前会受到鬼怪骚扰,所以让未成年的男孩作女装打扮,能逃过灾厄,平安长大。这个说法似乎有点真实性,因为姑且不论鬼怪,连我都认不得我自己了……
不只是这“玫瑰色的童年”,我甚至对冷翎兰没有半点印象,一直以为我与她不曾有过接触,直到现在亲眼目睹,才相信我们小时候不仅认识,还是相当熟的青梅竹马,而一直被掩埋在记忆角落的影像,也渐渐浮上眼前。
“哈哈,兰兰好烂喔,球又接丢了,去捡去捡。”
真是想不到,原来我生命中还真有某个时期,可以用这种口气对冷翎兰说话,如果换作是现在,这种嘲笑口吻一定会造成重大代价。
不过,每当她趴在花坛的磁砖上,弯腰翘着小屁股,裙摆下的蕾丝小内裤就完全处于不设防状态,一览无遗。
(人活着总是有希望……神啊,我感谢你。)
(呵,理智是一回事,身体的反应却满老实的……神啊,这是你给我的考验吗?哈哈。)
“你把球打到哪里去了啦?我都找不到……”
似乎印证了福无双至这个道理,就在我胯间热血看回不回、欲小不易的当口,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稚嫩的俏臀,穿着不同花色的蕾丝亵裤,摇摇摆摆,在看似正常的画面中,蕴含着不该存在的火辣诱惑,而我尽管拼命诅咒自己,极力想要冷却下来,但硬挺的胯间却没有那么听话,一时间硬度顺着早先的欲望直线提升。
有点像是给人鸡奸般的痛苦感受,我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面孔因为极度的心理挣扎而扭曲,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说什么理智如何、身体反应如何之类的鬼话。
比起失落的记忆,我觉得这一刻的打击要大得多,幸好两个小鬼很快就找到了球,跑回月樱旁边,收了球拍,相争着吃起月樱所作的糕饼。
这样的频繁情形在当时并不算什么新闻,直到月樱出嫁金雀花联邦,莱恩大力与阿里布达合作,给予各种政治、经济优惠后,阿里布达才迅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所以对阿里布达的百姓来说,月樱就像是舍身救世的女神一样。
“月樱姊姊,我不要你走。”
两个孩子的哀求,打破了不协调的温馨气氛。虽然年纪小,但他们并不是不知道明天之后的诀别,在勉强振作出笑脸之后,终于还是回归应有的孩童面孔。
轻俯着两个孩子的头发,让他们抱住自己的浅翠围裙,月樱面上的凄婉与温柔,让我都为之不忍,不自觉地跨前一步,但当我与她的目光一触,却发现那里头有着更多的坚决。
那个理由,是因为这个国家吗?我正作着这样的思索,另一边的福伯快步走近过来,尽管时光回到十二年前,但他看来并没有年轻多少,真是个可怕的老妖怪。
“明白了,那么……以法雷尔家族的名誉保证,长公主殿下今晚可以安心,您不会受到任何的打扰。”
之后就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两个孩子止住哭声,又开始和月樱玩闹在一起,彷佛要把往后十二年的欢乐一次用尽般,连在旁边窥看的我,都感染到那种满溢的幸福,浑然不觉时间飞逝。
这样的温馨气氛中,我仍在思索着一件事,就是月樱的秘密情人。她明天就要出嫁了,以她对这个情郎的重视,不可能不见他最后一面,但月樱摆明今晚不想离开爵府,难道她与那个男人约在爵府碰面?
(难道……是变态老爸?)
(妈的,我才不要月樱当我后母咧。)
大半天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天幕黑沉,已然入夜,我看着月樱与两个孩子用过晚饭,心里则是暗自悔恨没有偷带便当,肚子饿得发昏。晚餐后,月樱把冷翎兰先交代人送回皇宫去,自己则留在爵府,这个不寻常的动作,再次让我疑心她是否正等着什么人。
(哦!不会吧……月樱姊姊是和我一起洗的吗?怎么我都记不得有过这么好的事?哈……哈哈,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嘛,不过就是姊姊帮小弟弟洗澡而已……)
“乖,小弟,自己把衣服脱掉,头发也拆下来,就像平常那样……”
“以后,你就要自己脱衣服洗澡了,不会有人能再帮你,但也不会有人再让你穿这些轻飘飘的衣服了……”
那个变态小子,穿裙子、梳包包头已经够该死了,裙子底下居然还穿着一件性感的蕾丝三角裤,两侧是细细的丝带,中间的单薄布料上除了有彩蝶图样,蕾丝荷叶滚边,最下头还有一朵鲜艳的玫瑰刺绣!
窗外的我,顾不得下体的火热硬度尚未消褪,胸中只充塞着一股悲怆,很想对空流泪,而浴室里头的两个人却全然不体谅我心情,还在那边甜言蜜语。
不怪……才怪,我的头好痛!我的心在狂喷鲜血!我他妈的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啊!
彷佛为了证明自己的喜悦,那个一脸纯洁笑容的孩子还蹦蹦跳跳,夸耀似的摇着臀上的蕾丝内裤;月樱是掩着口笑骂他淘气,我却是脑里轰然一响,眼前发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冲击,刹时间万念俱灰。
正当我解下裤带,想要找棵树悬挂自尽,了此残生,浴室里头已经换了另外一番情景。月樱帮小男孩脱光了衣服,冲好了水,打上肥皂,简单洗过一次,跟着就是要进烧好热水的大浴盆,但那小鬼却只想要往外跑,不愿好好洗澡。
月樱没有去追那小鬼,只是盈盈站在那红漆大浴盆旁边,纤纤素手解开裹身的毛巾,典雅而高贵的动作,美得像是一场舞蹈。
“小弟,这个样子……你也还急着跑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