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血脉】第三十六卷[河图实体] 玄幻科幻
【骑士的血脉】第三十六卷
内容简介：
随着与联盟战争形式的转变，从瓦雷丁人手中收复蒙斯托克的时刻逐渐逼近，但利奇首先必须面对的问题却是分裂的蒙斯托克反抗军，利奇这次将拿出什么筹码？
「轰轰轰！」一连串的轰鸣，将大地震得连连颤抖，一门门火炮喷吐出数尺长的火舌。
炮击对战甲无效，但对战甲群后面徐徐前进的车队来说，却是最致命的威胁。
天空中，一架架「金雕」盘旋着，时不时闯入联盟前进队伍的上空，像天女散花一样，将所有炸弹倾洒下来。
联盟军队也不是打不还手，每辆车都装着两门快炮，炮口不停喷吐火舌，任何想从他们头顶上飞过的「金雕」全都要付出一些代价：不是翅膀上被开几个窟窿，就是机腹下方被打得像马蜂窝。偶尔有一、两架「金雕」被击中要害，在一连串不受控制的翻滚之后，凌空化成一团火球。
这些炮台并不是毫无防御，炮台下方全是战甲。这些战甲异常陈旧，大部分锈迹斑斑，简直是一堆破烂。
这些破烂不堪的战甲在开战前经过改装，前部的装甲板全都加厚一倍，还用角铁焊接了一个楔形支架。
正因如此，这些战甲全都死守在炮台下方。他们前方是一道很宽的壕沟，联盟骑士想冲过来的话，必须先跳下壕沟再爬上来；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巨大优势。
只剩下二线兵团的走廊地带各国，只能依靠构筑这些炮台，阻碍联盟西线部队后撤。老旧战甲在速度、灵活和操控性上确实不行，但经过改装，在力量和防御力上勉强可以和联盟的战甲相抗衡，所以他们全部站着不动，等联盟战甲杀过来。
炮台顶部的边缘还有一圈骑士，肩扛利奇发明的轻质火炮等待着。
随着爆豆般的炮声，一发发炮弹射向联盟的战甲。
短短五百公尺的距离，到处都是锭放的闪光及爆起的浓烟。联盟的战甲顶着猛烈炮火朝炮台冲来，时不时可以看到有战甲被炮火击中，爆炸的闪光瞬间将战甲吞没，无数金属碎片四处乱飞；同样也能看到被击中的战甲拖着残破身驱，仍旧朝着前方冲来，紧接着又被一发炮弹击中。
五百公尺的距离对于骑士来说只是一次冲锋而已，距离实在太短了。
眨眼间，两边的战甲狠狠撞在一起。
一边有着绝对实力，而且在战甲上也占据优势，另外一边占据地形优势，两边又都抱有必死决心，所以刚一接触，场面异常惨烈。常常可以看到两部战甲挥舞着战斧，同时砍中对方，又或是一部战甲被迎面砍开，但是里面的骑士却在临死前一把抱住他的敌人，然后一声轰鸣，与敌人同时都被炸成碎片。
当硝烟散尽、一切恢复平静时，苍茫大地只剩下三座坍塌的土堆，土堆底下横七竖八倒着一些破裂的炮管，除此之外是满地残骸。
一路上，每隔几十公里就经历一场与之相似的战斗，每场都同样激烈。虽然最终胜利者是他们，但是巨大伤亡却让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更让人担忧的是物资和车辆的损耗。
要不是撤退有些匆忙，前期损坏的许多车辆一时间来不及修复，恐怕他们还可以集结十几万辆车。
谁都不知道，这些车辆还能支撑多久？
只见天空中有两架飞翼正迅速掠过这片战场。
越来越多的快炮加入围追堵截的行列，一时间天空如同笼罩一层雨幕似——铅铜和钢铁所制造的雨幕。
「别再打了，节省弹药。」上面终于有命令下来。
飞翼上的人自然是利奇和罗拉莉丝。
当初打造这两架飞翼时，利奇使用了最新技术。
半个小时之后，他降落在三百公里外的一片空地上。
远处黛娜正双手环抱站着，她是来迎接的。
「情况怎么样？」黛娜远远地问道。
虽然昆塔古姆冈特荒漠和走廊地带比较干旱，但走廊地带在冬季时会下雪，现在是十二月中旬，正是最有可能下雪的时候。
当初海格特能带着第二战区的残存人马从前线撤往后方，靠的就是临时赶制的几千台雪橇。
所有的作战计划都是联合指挥部拟定，不过最终选择权却在利奇手里。
在战役开始之初，这招非常管用，但现在联盟对这招已经非常了解，一路上都用二流国家的军队当炮灰，把一座座炮台强行拔除。虽然他们的损伤很大，但对百万大军来说完全是能承受的损失，更何况损伤的不是弗兰萨帝国或西斯罗联邦的实力。
「身为一个将领，当然应该体恤部下，这样才能让人拚死效命。但身为一个统帅就不能有妇人之仁，必须以大局为重。」罗拉莉丝跟了过来，这种话只有她能说，即便黛娜都不方便开口。
当初嘉利在指挥时，对他没有丝毫优待，都是哪里危险就把他往哪里调派。他成为指挥官之后，总是把自己最在意的人放在比较安全的地方。
既然下定决心，利奇顿时变得轻松许多。
让利奇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显得挺兴奋，一进入利奇的帐篷就大声喊道：「你总算下定决心要动用我们！不然我们的身上都快生锈了。」
利奇本来以为这个家伙会感激他，没有想到塞斯库居然为此不满。
利奇心头一动，他突然想起罗拉莉丝刚刚说过的话，或许他的性格真的只适合当一个将领，让他坐在统帅的位置有些不合适。
利奇干脆把所有权力都放出去。
他知道全部的作战计划，也知道这将会是一场苦战。身为外人，就算他再努力减小损失，总会有人认为他拿荒漠各国的骑士当炮灰。当初召开作战会议时就有人提出质疑。
以塞斯库看似粗豪，实际上却精细无比的个性，他肯定能非常完美拉拢荒漠各国的骑士，就算有巨大损失也能让他们不至于抱怨，更不会因此心生怨恨。
罗拉莉丝、黛娜和塞斯库都觉得他的心太软，想必其他人也会有这种感觉；这时他将指挥权交给塞斯库就变成顺理成章的事，之后战斗变得残酷和他完全无关。
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利奇将思绪拉回到接下来的战斗之中。
「还怎么打？我们的人上呗。」塞斯库一副大老粗模样，看似毫无心机地说道。
「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利奇问道。
「就用这玩意儿当做联盟的人。他们怕被我们突袭，所以收拢成一团，又怕挤得太紧，被我们一轮炮火和炸弹洒下来全都报销，所以不得不保持一种松散的队形，这让他们的队伍变得很庞大、也很长。」
他用手轻轻扫去边缘的尘土。
「你打算让他们自己选择出击的时间和进攻的方向？」利奇立刻猜到塞斯库的意思，不过他仍旧要确认一下。
最后那个理由是利奇没有想到的。
在古代，昆塔古姆冈特荒漠有的只是一个个游牧部落，虽然曾经出现几个所谓的帝国，但只是由一大堆部落联合构成的帝国，和帕金顿、奥摩尔、弗兰萨这类真正的帝国完全不能相比。
那时各个部落肯定也有利益的纠葛，他们应当有一套解决的办法。
「没什么，其实这种战法也不是我们的祖先发明的，你如果看过荒漠上的狼群，并且见识牠们如何围捕猎物的话，你就一点都觉得不奇怪了。」塞斯库说道。
塞斯库离开了，他拿着利奇的授权去找各国的指挥官。
要知道，每个联盟骑士的脑袋都代表一份战功，而在之前的一连串狙击战中战死的联盟骑士，全都是最容易对付的那一类。
四天后，在联盟后撤的大军四周出现大批昆塔古姆冈特荒漠的人马。
他们不会轻易出击，只有等到联盟防线出现松动，或者联盟骑士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变得疲应时，他们才会猛地扑出来，以令人惊诧的速度和让人眩目的攻击战阵，迅速切入联盟防御圈，狠狠地切上一刀之后又迅速地撤离。
别看战斗时间很短，两边的伤亡却异常惊人。
一旦被这些荒漠兵团撕破防线，突破口周围的联盟骑士基本上不可能存活。
联盟军队刚从罗索托战场撤下，他们见识过罗索托人悍不畏死的风格，现在又领略另外一种悍不畏死的风格。
罗索托人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所以能不畏惧牺牲，他们冲锋时拎着的不是武器，而是厚重盾牌，为的是闯进敌人战阵之中，在人最多的地方自爆。
不过他们闪避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不立刻死去；他们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启动爆炸装置。这是一种精打细算的自杀性攻击，杀伤力远比罗索托人要大。
联盟军队执着地往南行进，他们拔除一座座炮台，填埋一道道壕沟。
每冲破一道防线，前锋必然折损大半。
还有后面紧追不舍的罗索托帝国追兵。罗索托人像铁锤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撞击联盟西线部队的尾部，用巨大牺牲换取联盟大量伤亡。
七、八点钟时，天空堆积厚厚乌云，到了九点左右开始飘起雪花。一开始雪还算小，但两个小时之后，雪变得越来越大，好在地面还有一些余温，雪没有堆起来。
「下雪了。」罗拉莉丝也在一旁叹息：「还好，我们的准备比他们充分，其实下雪也不全是坏事。」
选择冬季作战，联合指挥部高层不可能没有考虑过下雪的问题。自从海格特率领第二战区的残兵逃回后方就证明了，大雪对于有所准备的一方来说不但不是阻碍，反而是一种便利。
当初海格特的人马能从前线撤回来就是因为他事先有所准备，而瓦雷丁人却没有。之后在中线战场上，联盟的突袭部队能潜到同盟后方数百公里，一度让同盟运输补给为之瘫痪，就是因为他们有所准备。
之前两次攻打走廊地带各国，为了穿越沙漠，他们制造大量沙橇。这玩意儿既然能在沙地上移动，自然也能在雪地上滑行。开战前，他已经让人对沙撬进行改装。
当初独立军负责对付潜入卡佩奇后方的联盟部队，那是独立军成立之后的初战，结果虽然是独立军大获全胜，却没有将联盟的部队全部留下，原因就是在开阔地形想要围歼一支速度快、反应快的军队，难度实在太高了。
「就算没有办法把这支军队全部歼灭，关系也不是很大，能消灭多少就消灭多少，特别是那些附庸国的部队。」罗拉莉丝安慰道。
一个月前，联盟只是颓势初现，按照以往历次大战的经验，至少也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会从最初的优势转变为劣势，一年后局势会越发不可收拾。
这种结果甚至出乎制订作战计划的高级参谋预料。
现在联合指挥部高层考虑的不是尽快解决西斯罗联邦，而是有没有可能让联盟内斗？
一阵隆隆的声响打断两个人的交谈。
「听说，联盟也开始制造类似的飞翼。」罗拉莉丝说道。
弗兰萨帝国似乎没打算保密，他们为了赶时间，同时在十几个地方建造工厂，用来制造他们的大型飞翼。
当初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制造「金雕」和「鹈鹕」这两种大型飞翼时，最注重的就是保密。
利奇对此倒是挺有把握。大型飞翼载重量大，但飞行性能比「游隼」要差得多。
从那时候开始，有几种同样运用桨叶推进的小型飞翼小规模的制造。
「参谋总部的人不会像你乐观，他们肯定更希望防患未然。」罗拉莉丝说道：「我已经得到消息，联盟指挥部马上要把大部分的『金雕』抽调往中部战场，对弗兰萨境内那些制造飞翼的工厂进行不惜代价的轰炸。」
这可能是一个陷讲，用一大堆假目标吸引同盟的空中部队前往轰炸。
连他都能想到，他不认为那些高级参谋们会想不到，所以他很疑惑。
对于利奇的发明，身为骑士之中的顶级存在，她比较乐于见到眼前这种局面。
利奇低垂脑袋，刚才的话让他一阵内疚。
「这边怎么办？」利奇将头转向前线方向。
连续半个月的轰炸，再加上进入联盟西线各国深处的二十万军队大肆破坏，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联盟西线各国现在只能用「满目疮痍」形容。
不过有一点连罗拉莉丝也不知道，那些高级参谋建议把大型飞翼调往中线轰炸弗兰萨本土，和情报部门得到的一个消息有关。
正是因为一连串的想法，此刻的弗兰萨一改战争初期全面进攻的强势姿态，变得异常谨慎，所有军队都龟缩成一团，本土到处构筑起严密的工事。
雪越下越大，到了傍晚时分，雪开始堆积起来。
在联盟十几公里营地的中央，所有军需官全都聚集在一起，他们都忙着将铁皮、木板之类的东西拼接起来，制造成一辆辆雪橇。
另外一边，塞斯库此刻指挥各国部队忙碌，他们正忙着把沙撬改成雪橇，还把原本固定在炮台上的重炮装到雪橇上。
第二天，联盟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他们还是在制造雪橇。
又是一天过去，联盟的队伍之中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雪橇。
第三天早上，联盟的人还是一点行动迹象都没有；此刻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
「这帮家伙的萌芦里在卖什么药？」利奇降落到地面之后，立刻问罗拉莉丝。他已经用两部智墙分析过，可惜没有分析出什么结果。
「我也不知道，实在有太多可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如果要出发的话，绝对会选择夜晚行动。」罗拉莉丝不像利奇茫然，虽然同样看不透对方的计谋，但她知道现在主动权掌握在这边，前面有人负责堵截，后面罗索托的追兵一点都没有放松过，昆塔古姆冈特荒漠的骑士又遍布这片地带；联盟并没有太多腾挪的余地，就算有什么跪计能让他们占据一时的上风，也只是让他们稍微喘口气罢了。
「他有没有说理由？」利奇问道。
利奇对所谓的直觉自然将信将疑，他本人也经常靠直觉做出判断，大多数时候都是正确的，当然失误次数也不少。
不只是这里，天之城也算是很靠北方的城市，到了冬季经常下雪。那里的水气比这里充沛，却少有连下一个星期的大雪。事实上除了罗索托，大雪能连下一个星期的地方还真不多。
塞斯库既然告诉他这些，意味着那个家伙已经有所准备。
这是当初黛娜教他的办法，虽然不是睡觉，却能达到睡觉的效果，而且随时都可以清醒过来。
营地离联盟的部队很近，所以没人敢开灯，整个营地漆黑一片。
突然，风声中带着一丝沉闷的爆鸣，地面也微不可察地震动一下。
和他躺在一个营房里的罗拉莉丝也醒了。
营地的跑道永远都是干净的，利奇和罗拉莉丝的飞翼停在跑道尽头，随时都可以起飞。
只听到啪啪啪一连串轻响，跑道两边的灯打开了。
利奇和罗拉莉丝的速度比其他人都要快，当人刚钻出帐篷时，两个人已经钻进飞翼里。
「联盟果然趁夜色溜出去，哈桑刚刚报告，联盟军队完全打散阵形，以中队做为单位分散突围。前方的250到259炮台全都没有拦住联盟军队。因为天黑，也因为联盟的军队太过分散，重型火炮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
不得不承认联盟的指挥官确实是一个天才。那个家伙摆出一副仍旧要全军前进的模样，制造大量带防护文件板的雪橇，而且大型、中型和小型的雪橇都有，没想到最后却是化整为零。
他这样问的同时，两部智脑已经快速地运转。
「塞斯库说，现在情况已经变成这样，他能做的只有带人下去冲杀一阵，尽可能地多杀一些敌人。反正联盟也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兰蒂能够回答得这么快是因为她的手里拿着两部耳机，一边连通利奇，另外一边连通德雷达瓦统帅。
但是这一次他根本不知道敌人的状况，却不得不进攻，要不然对方没有一点阻碍，逃跑的速度会更快。
在一千五百年前游牧民族肆虐的时代，塞斯库他们的祖先就是这样打仗的；现在各国都设立参谋总部，只有这片土地上要不没有参谋总部，要不就是设了这种机构却把当成摆设，这里的人仍旧凭借指挥官的感觉作战。
飞翼迅速滑跑，转瞬间升到空中，罗拉莉丝的飞翼紧随其后飞了起来。
利奇不敢飞得太低，对着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他多少有些傻眼。
那是他最早自创的功法之一，也是他的精神力能够远远超出其他人的功臣。自从他成为王牌骑士，并且提前掌握类似「场」的能力之后，他再也没用过这种功法。
虽然好几年没有用过这玩意儿，利奇还是很容易地找到感觉。
那不是真的光线，而是声音的声纹。从这些纹路扭曲的形状隐约可以看出是骑士还是车辆。前者的波动急促些，但是范围小，像是黑夜里的一点烛光，虽然细小，但几公里之外都能看见。后者的波动和缓，但范围挺大，如同六点之后笼罩在草丛中的最后残雾，显得若有若无。
一发不知从哪里打来的炮弹落在下方不远处，转瞬间一道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荡开。
在同一瞬间，冲击波掠过之处，一个个清晰人影和车辆影子显露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眼睛一亮。
几乎转念间，利奇将「域」完全伸展开来。这个「域」的特性是绝对控制，他可以凭借这个特性模拟出他见过的任何一种「域」，只不过模拟出来的东西比不上正版，徒具其形却无其实。
莉娜的「域」特性是震荡，她甚至能仅靠强力震荡，将闯入「域」的敌人直接撕成碎片；利奇当然做不到，不过他此刻只想让空气震动起来。
这道声波的力量当然无法和刚才的爆炸相比，但穿透力却在那声爆炸之上。
这一次他看到的「影像」没有刚才轮廓分明。利奇稍微一想，大致猜出应该和声音波长有关；刚才的爆炸声尖锐又急促，而他制造的声音低沉和缓。
一道道低沉音波朝四面八方荡开，这种人耳难以听清的音波消减得很慢，五、六公里之外都有反应。
联盟为了尽可能地逃脱，拉成一条宽十几公里的散乱阵型。
联盟确实分兵逃跑，但没有化整为零，至少所有车辆还是以兵团为规模，集中在一起逃跑，分散的只是骑士罢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联盟大队人马往南狂奔。
老天对任何一方没有偏袒，它给了联盟逃跑的机会，但在他们即将逃出生天时，却将援助之手收回。
联盟之前的准备工作花掉两天时间，为了迷惑同盟，他们又用掉整整一天。第四天他们狂奔数百公里，但当第五天的天亮时分，云层散去，明媚阳光投射在大地上时，联盟的骑士心情无比黯然。
大雪虽然已经停下，不过地面上的积雪仍在。
撤退终于变成溃败，一路上所有落单的、露出疲态的兵团，全都毫无例外地被游戈在四周、如同狼群的荒漠军队吞噬。
这场追逐战一直延续到第七天正午。
当联盟西线部队重新集结一起，他们离前来救援他们的军队只剩下两百多公里。
不管联盟西线部队还是荒漠兵团，在这场追击战中都已精疲力竭，至于损失，前者肯定更大一些，但后者的损失也不小，在漆黑一片的情况下要避免错杀到自己人，荒漠骑士也只能分散开来杀入，结果至少有三成以上的人有去无回。
从罗索托撤回来时，他们还有一百多万人马，但现在大半的人已经损失在路上，剩下的只有三十八万人。其中弗兰萨帝国的人马有十万左右，西斯罗联邦还剩下接近二十万，其他国家的军队加在一起不到十万。
向联盟总指挥部发出求救信之后，残存的西线部队在一座已被打成废墟的城市里扎营。
此刻在刚搭建的前线指挥部里，利奇正和各国指挥官开会。
这七天里，利奇也累得够呛。虽然他没有参与任何一场战斗，但到了夜里，能够看清地面情况的只有他一个人，连罗拉莉丝都没有这个本事。因此连续五个晚上他都在天上飞，为各国军队指引方向。白天他又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
他倒不是推诿责任。对联合指挥部高层，他有的是塘塞的理由。此刻他这样说是为了让各国感觉心里平衡一些。
如此巨大的损失，但换来的战功却远不如之前突袭联盟本土。甚至连抚恤金的数额都差五、六倍。
利奇刚才的话显然很管用，底下的人本来心里充满繁闷，被利奇的话一引，各国指挥官不由自主顺着那个意思想下去。
「这点损失我们倒是能够承受，但有一件事让人挺火大。」塞斯库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用萝卜干粗细的手指朝北边一指：「那帮罗索托人实在太可恨了，他们在旁边干什么？看戏？联盟已经露出那么大的屁股，他们只要狠狠来上一脚，情况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这就是消息不对等的结果。
罗索托的冬季异常寒冷，所有地方都被厚厚冰雪覆盖，因此罗索托帝国冬季的交通工具是各种机动雪摄；但走廊地带没有下雪，想另外准备车辆还要从后方往前运，这就浪费大量时间。
无论利奇还是塞斯库都不会把实情说出来，反正让罗索托帝国背这个黑锅，两个人的心里不会有任何罪恶感。
他之前说的一大堆话，为的是让各国指挥官明白，如果到时候出现大量伤亡，不要把责任归在他头上。
底下的人里有些神色淡然。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死确实算不了什么，但也有一些人脸色颇为难看，特别是那两个在突袭联盟本土时没有参加的国家的指挥官，更是满脸悲愤。
这同样在利奇的预料。
果然他的话一说出口，底下那些人的脸色立刻好看许多。
这些火炮的好处是简单、轻巧、而且可以用来打战甲。
在昆塔古姆冈特荒漠，骑士的伤亡一直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战甲上的损失。如果有了这种轻质火炮，他们只要为二线部队配备战斗服，就可以把他们拉战场。
以往为了省钱，在巡逻或一些小规模战斗中，他们都不愿意使用战甲。这样一来，万一对手配备战甲，结果就是一场屠杀；现在就不会有类似问题。
「这没问题，而且不只是这些火炮，其他部队也有使用这类火炮，战后那些火炮应该不会有太大用处，我可以帮你们把那些火炮也弄过来。」利奇答应得很爽快，这种东西对其他国家来说根本是垃圾。现在之所以制造这么多是因为高层的人认为，哪怕只能增加一点点战力，只要能对胜利有所帮助就值得大规模量产。
看到底下的人已经被摆平，利奇将会议的控制权转到塞斯库手里。接下来需要决定的是由谁阻击联盟的溃军，又由谁阻档联盟西线各国的接应部队？
铁丝网的后面是壕沟，再后面是一道用土堆成的矮墙。这种防御工事至少有六道，每一道之间相距两百公尺；在这道防线上每隔几公里就有一座炮台，炮台和炮台间有铁轨相连，无论火炮还是骑士都可以透过这条铁轨迅速移动。
这条防线长一百七十公里，它的西侧是高声群山，东侧是沙漠戈壁。
连着两天这支军队一动不动，他们摆出一副等待救援的姿态。
自从开过会之后，荒漠联军正式进驻这道防线，从走廊地带各国军队的手里接管这条防线的控制权。
不过利奇目光没有放在西线部队这边，他在意的是那二十万接应部队。
此刻的他属于财大气粗的类型。荒漠各国不缺骑士，而他的手里则不缺武器装备，因如仅是一次试探，他派出两万人马，而且重炮、轻炮全都配备。
这是一片四地，四周是数十公尺高的丘陵。走廊地带大多是这种地形，仅从地形方面，他并不占便宜。
再说，就算他真的构筑工事，敌人又不是死的；工事不长的话，直接绕过去就可以了。
此刻长二十公里、宽九公里的狭长地带，早被他仔细勘察无数遍。就像在纸上画格子，这里每隔一公尺就被设置一个坐标，在十公里之外，一百多门火炮早已做好准备，每门火炮都有一张表格，只要按照表格确定炮口的旋转角和仰角，绝对可以把炮弹打到要打的位置。
「总共一千五百人，这是一个加强兵团。」传讯通道里响起哈桑的声音，他的人负责侦査。
利奇知道，所有的人此刻都等他下令。
随着一声令下，一门重炮喷吐出数公尺长的火舌，十几秒钟之后，远处的凹地升起一朵朵烟云，这些烟云每个都有广场那么大。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为每门重炮准备的十发炮弹全都被发射出去。
「四十五部战甲被直接击毁，将近一百二十部战甲严重受损，其余战甲有或多或少的损伤。」哈桑发回来的消息还算不错。
重炮轰击，主要是心理方面的作用；震耳欲聋的炮声和近在咫尺的爆炸，足以让敌人士气大大受挫。
这两万人马就是利奇预定要借的兵，此刻带他们阻击联盟接应部队，可以说是一次磨合。
仙女龙是以速度见长的轻型战甲，这支伏兵藏身的地方离刚才的炮击区域只有三公里。
「砰！」一颗红色信号弹直上天空。
此刻方圆四十公里之内都被屏蔽，那支前锋部队根本没办法和后方联络，只能靠发射信号弹和后面联络；与此同时他也派出信使，如果信号弹没有起作用，只能指望信使能拉来救兵。
随着利奇一声令下，原本在天空中盘旋的几架飞翼立刻俯冲而下。
在利奇安排飞翼拦截联盟信使的同时，地面上，四千部「仙女龙4」朝着那片丘陵冲过去。
以四千对一千五，将近三倍兵力。利奇不是拿不出更多人马，而是人多了也没用。那座丘陵顶多让五、六百部战甲围成一圈，就算扔再多兵力上去，接触面也只有这么一点。
他只需要击溃对手就足够了。
和当初联盟军队猛攻那些炮台一样，利奇的手下同样放弃中距离攻击，而是径直扑上去贴身近战。
贴身近战对于战场指挥的要求不是很高，个人武力强弱影响也不是很大，最重要的是看双方的勇气和战甲性能。
同样是被带有能量锋刃的战斧劈中，「仙女龙4」往往要三、四斧才会被砍开；联盟的战甲顶多两斧，外面的装甲板肯定会被劳开。
而联盟的全能量战甲，前装甲的后就是控制系统，然后是座舱，都是最脆弱的部分。前装甲一旦被劈开，整部战甲基本上就废了。
作为防御方，他们围拢丘陵站成一圈，而德雷达瓦的骑士们则是排成厚密的梯形战阵，如同一面墙平推过来。
眼看覆灭在即，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轰鸣声。
一看到白光闪亮，罗拉莉丝立刻做出回应；她猛地招手，同样也是一道白光朝她飞来。
利奇的反应也同样迅速。
人还在半空中就有一道白光直射而至，不过这次利奇没有逃跑，而是往上一跳。
这些都在瞬间完成，他的速度没有受到影响。
像是采着一块跳板，当他越过山岭顶部时，这架飞翼以惊人速度朝空中射去，五、六秒钟后钻入一团云彩。
反重力装置能让重量超过一吨、外形不规则的灵甲达到音速；若换到重量不足两百公斤、流线外形、还有空气护盾减少阻力的飞翼上，速度绝对快得多。
空气阻力和重力让这架飞翼变得越来越慢，但利奇的「御风」也不简单，继续推着飞翼往上冲。
有过上次被追杀的经验，他不打算再让两部灵甲在屁股后面紧追不舍，就算他的速度更快，但同样高度追逐，速度方面的优势不太容易体现出，反倒是灵甲上的两门电奖炮更有优势一些。
灵甲到不了这里，就算它们也弄个空气护盾减少空气阻力，灵甲的重量还是太重，而且速度不够。这两点加起来决定它们「跳」不到这么高，能离开地面一百公尺已是极限。
此刻在下方，召唤灵甲的罗拉莉丝正严阵以待。
这是圣级强者遭遇到另外一个圣级强者时，必然会有的感觉。
西斯罗联邦的圣级强者名叫卡特因。罗恩比克，外号是「西海霸主」。据说这个人的剑法已经到了刚强至大的境地，曾经挑战马克斯试图争夺「剑圣」称号，可惜没有成功，不过连马克斯也对此人实力颇为赞叹。
但此刻旁边还有十个天阶骑士，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拖住她片刻。
虽然看起来现在情况对他们非常有利，他们有四成把握能击杀同盟的新晋圣级强者，但是卡特因不敢只想好的一面，他更需要考虑激怒帕金顿圣国的下场。
如果在联盟形势大好的时候，他或许不会担心，但此刻西斯罗的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不但前后强敌，后面还有盟友举着匕首顶着背心要害。这时招来帕金顿的滔天怒意，会让西斯罗陷入灭顶之灾。
德雷达瓦人虽然悍不畏死，却不意味他们喜欢送死。看到这么多灵甲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他们立刻知道情况不妙。
突然，两部灵甲一左一右绕到罗拉莉丝背后。
「机会难得，就算不杀她，能把她打伤也是好的。如果能俘虏她就更好了。」
再说，伤而不杀的建议也确实令他动心；至于俘虏对方这件事他连想都不敢想。圣级强者有圣级强者的尊严，情愿战死也不会愿意被俘，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女人。
这句话是通过扩音器发出的，所以战场上的人全都能听到。
剩下的十个天阶骑士立刻四散，他们围成一个圆圈。
「卡特因，我早就想领教一下你的高招。」罗拉莉丝不肯示弱，她的身体一震，四周顿时响起一连串爆炸声。
这些烟雾弹不是利奇喜欢用的那种，它们的威力小得多，炸开之后散发出的是淡淡轻烟，但散布面积却大得多，而且那些烟雾如同滴入胶水里的墨汁，凝而不散，尽管此刻的风很大，却似乎撼动不了缕缕轻烟。
罗拉莉丝没有像平时使用隐遁之术，因为她知道这些小把戏对付天阶骑士有用，但是想让「西海霸主」上当根本不可能。所以她用的是最擅长的幻影秘杀术。
随手抽出背后六尺余长的巨剑，「西海霸主」夹带一股摄人飓风，径直闯入那片烟雾之中。
被撕碎的不只是飓风，整个大地都在瞬息间「磨平」，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土堆岩石，都在「西海霸主」冲进烟雾中的一瞬间消失，只剩下一块平坦、有着螺旋纹路的平地。
他们有不少人看过天阶骑士之间的交战，那已经是惊天动地，让人难以企及，但是眼前一切更令人感到恐惧。
同样让人惊耗的是那些烟雾。
此刻最明白烟雾可怕的人就是身处其中的「西海霸主」卡特因。
数不尽的利刃正从四面八方朝着他攒射。
说实话，这一仗如果能避免的话，他真的不太想打。
能够晋升圣级的人物全都不容易对付，四大王族更是令人忌惮的对手，其中又以雷帝和影王的后裔最令人头痛。
卡特因只能提起全部精神，紧紧盯住每个试图靠近他的虚影，与此同时，他的「界」也全力撑开。
当然论防御力之强，「三轮界」比「金刚界」差了许多，不过「三轮界」攻防一体，比纯粹防御的「金刚界」实用许多。
「三轮界」又称为「时轮界」。三轮分别是「正转之轮」、「逆转之轮」和「静止之轮」。也有人认为指的是「未来」「过去」和「现在」。
「逆转之轮」代表时光逆流，时间如果能逆流的话，很多遗憾就能得到弥补很多错误不会发生，所以这一轮界的作用是消去攻击。
卡特因没有修练到这种地步，那是传说中的境界。
但此刻他却没有办法碾碎那个女人的暗影之刃。
罗拉莉丝的「虚无暗影界」同样没有达到传说中的境界，她只是能够任意幻化出无形杀刃。
卡特因感觉很无奈，他最讨厌的就是技巧流的对手；和这种人交手很花时间。
事实上也是这样，历代剑圣九成以上是注重力量的类型，因为技巧流的圣级强者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他们一旦遇上擅长防御的同级对手，往往没办法破开对方防御。
正因如此，「西海霸主」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敢这样做、会这样做的人，只有利奇。
他也知道，他和罗拉莉丝逃跑的话，那两万德雷达瓦骑士肯定凶多吉少，其中还有阿罗多和哈桑这两个朋友。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其他人根本没有逃脱可能。
超越音速的爆鸣让所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包括被他锁定目标的天阶骑士。
两、三百公尺的距离只是弹指之间的事，离地面二十公尺时，反重力装置启动，他的速度瞬间加快。
利奇的速度虽快，但他要对付的毕竟是天阶骑士，还是一个驾骇灵甲的天阶骑士；在「时间凝滞」的作用之下，利奇像是一片缓缓飘落的树叶，每个动作都落在对方眼里。
他自己就会「时间凝滞」，自然知道想靠偷袭对付一个天阶骑士根本不可能。所以做出决定之前，他已经将一切可能都计算进去。
利奇的选择是硬挨。
稍稍偏转身体，利奇用右侧的后背硬接这一剑；与此同时，飞翼下方突然脱出一条手臂，手臂前端是一把弯刀。
这一刀快到极点，更快的是刀刃之上流倘的一点寒光。这点寒光从刀柄开始，一直流到刀尖。这一切都在刹那间完成。
即便在「时间凝滞」的作用之下，这道光环的速度也丝毫不慢，几乎相当于平常箭矢的速度。
一阵波光荡漾，那部灵甲被斩个正着。刀劲立刻被灵甲护盾挡下，但是令那个天阶骑士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紧随其后还有一层刀劲，穿透外围的防护，直透进来。
虽然只是一瞬间失神，对于利奇来说已经足够了。
利奇行动前已经向罗拉莉丝发了信号，所以罗拉莉丝虽然和「西海霸主」卡特因苦战，却将一丝注意力放在这边。
里面的天阶骑士刚化解利奇的刀劲就被罗拉莉丝的暗影之刃笼罩，这个人的反应也算不慢，立刻将全身斗气用来护身，并且往后急退。
出手将敌人逼退，罗拉莉丝一把拉住利奇。
双层能量护盾、「金丝茧」、「镜。反射」再加上半年来积聚的十几滴精血同时释放，才让他保住一条性命。
虚影又是一连串疾闪，眨眼间罗拉莉丝已经消失在一片丘陵后。
罗拉莉丝一逃出战场，烟雾中的幻影就全部消失，不过卡特因还是慢了一拍；等到他追过去时，罗拉莉丝已经冲破一道缺口，拉着利奇远遁而去，这让卡特因怒不可遏。
刚才那声怒哼就是对这些没用的家伙发的。
至于那两万德雷达瓦人，他们留给负伤的天阶骑士。就算受了伤，一个驾驭灵甲的天阶骑士应该不会失手。
十道白光瞬间远去，只留下被逼退的灵甲仍旧留在原地。
相反阿罗多和哈桑那帮人却是面如土色，他们知道这里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想在驾骇灵甲的天阶骑士的手底下逃生，几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比较生气的就是，联盟没有按照规矩来。
「准备好受死了吗？」对面那个天阶骑士异常嚣张地喝问道。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只有杀戮能让心中愤凭减轻一些。
突然，在他的身后，一片空气骤然扭曲起来。
裂缝斜着划过那部灵甲，它出现得如此诡异，事先没有丝毫预兆，所以驾驭灵甲的天阶骑士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空气的扭曲变得越来越厉害，终于一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来。
他的身上套着一件残破战甲，这部战甲整个头盗都损毁了，只剩下右眼的一些零件，身躯部分还算完好，不过左臂没有了。战甲腰部以下的部分消失了，只剩下粗细不一的金属线垂落地上，这些金属线时不时地爆射出一阵电火花。
「还是晚了一步。」老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朝着罗拉莉丝逃的方向望去。
比速度，不管是灵甲或神甲，都不可能有哪一部能超过他用的这部神甲。
「你们愣着干么？这里已经变得很不安全，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不会有你们什么事，所以趁现在快点把那些家伙搞定。」老伯指的当然是联盟那支前锋部队。
「我就不管你们了，那边的两个人还等我去救。」老伯用手指向掉落在地上的两截灵甲：「别忘了把这东西收拾一下，这玩意儿是我的战利品。」
再说，他是知道利奇研究项目的极少数人之一，所以他很清楚，现在的一部灵甲可能就是将来的七、八部灵甲。
他千里道道跑到这里来，除了不放心利奇之外，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想借机把联盟西线各国的灵甲弄到手。
原本紧追不舍的「西海霸主」猛然间停下，他刚刚发现，被留在原地的家伙已经失去联络。
所以失去联络只有两种可能：要不灵甲受损严重，要不就是此人已经死了。
很快答案就有了，回答是否定的。
一想到这些，卡特因心里格登一下，他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本来他们欺负昆塔古姆冈特荒漠各国没有灵甲，所以规矩破了也就破了；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像落入圈套。
到了这个地步，「西海霸主」卡特因后悔了。
这同样不符合规则，却又算不上犯规，只是打了个擦边球。
「西海霸主」停了下来，九个天阶骑士自然而然也停下。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总共十一个联络标志，现在其中一个已经熄灭。
和被杀的天阶骑士比起来，「西海霸主」不管是感知力还是反应速度都强得多，他瞬间一闪，身体滑开十几公尺，躲开那致命一击。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但是他能猜到是什么人来了。
对于马克斯，「西海霸主」卡特因比任何人都熟悉；二十年前他曾经向马克斯发起过挑战，最后他输了。
虽然事后马克斯对外面说起那次对决，总说两个人的实力相差无几，能够获胜只是运气好。但他很清楚，他和马克斯之间确实存在很大的差距。
这二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关注着马克斯，直到战争爆发之前，这种关注才不得不停止。
「西海霸主」卡特因只感觉到嘴里发苦。就像他稳克罗拉莉丝一样，眼前这能斩破空间的一刀正是他的克星。
他走的这条路要容易得多，只需要循序渐进，有足够耐力和毅力，再加上一点点机遇就可以有所成就，不同的是成就高低。
他又有些茫然。
虽然有些弄不明白，但是他没有怀疑那是另外一个人。这部能够穿越空间的神甲是马克斯一脉传承的宝贝，而且除了这一脉的人，外人根本没有办法驾驭。
虽然心中不忿，卡特因却不敢显露出来。
也不需要太多，只要来五、六部灵甲就足够把他们这些人全都留在这里。
在这个模式之下，只要方圆五十公里之内有另外一部灵甲（或神甲）就可以互相联络。
「马克斯，我知道你在这里。有一件事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这一次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接走。」西海霸主一边说，一边向手下打暗号。
他们也想到了，来的人是剑圣马克斯，毕竟那部外号「大门」的神甲实在太有名了。
「卡特因，你猜错了。」数十公尺外的空气一阵异样扭曲，老伯缓缓地冒出来。
不过「西海霸主」卡特因却认得老人，正因为认识，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几分。
敌方又多了一个圣级强者，而且还是对力量研究得最透彻、实力最为强悍的那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
「你这小子不太讲规矩吆！」老伯毫不客气地说道。以他的身分，确实有资格倚老卖老，再说这次他抓到卡特因的痛脚。
「西海霸主」心里感觉挺无力。
可惜西斯罗是联邦制的国家，那两个家伙在各自诸侯国里是说一不二的角色，所以才会自作主张。
卡特因的心猛地一抽，虽然不是很明白老人的意思，但是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卡特因当然不会上当，如果一、两句话就把他挑动，那么他就不是顶级骑士，而是顶级猪猡。
老伯原本没指望靠一两句话就能说动这个家伙，反正参谋总部的那帮人早就制订好计划，不怕这个家伙不入瓮。
卡特因一愣，不过他最终还是接通这个频道。
这是为了安全，卡特因也希望尽可能小心一些，所以他立刻接通那个频道。
「那支溃败军不可能全都过去，不过你们的人要走就走吧。」老伯按照联合指挥部高层的意思说道。
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如果西斯罗联邦二十万人马被救回去，包括弗兰萨帝国在内的十八万人马却尽数留在这里，会是什么结果。
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西斯罗肯定要按照老头刚才给的暗示，和弗兰萨帝国彻底翻脸了。
卡特因在心里权衡利弊。
再说，他看到老头也成了圣级强者，对战争的胜利已彻底失去希望。
而且弗兰萨帝国私底下还藏着后招，如果需要的话，他们能在短时间里制造出三个圣级强者。
虽然名义上同盟只有三个圣级强者，但按照惯例，帕金顿圣国总喜欢留一手，往往会藏起一个圣级强者，所以当初他们计划以六敌四；多了那个女人就变成了以六敌五，其中马克斯又算是一个半的圣级强者，因为他的实力超出其他人。
卡特因知道，联盟算是完了。
看到卡特因已经心动，老伯适时推了一把：「记住这个频道，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和这边的前线指挥部联络。」
刚才你死我活地厮杀，转眼间做起交易。
联盟的接应部队在折损前锋之后，不得不停了下来。同盟这边，两万死里逃生的德雷达瓦骑士也退回紧急构筑起来的防线。
两天之后，从罗索托前线撤下来的联盟西线部队突然发起猛攻。
二十万西斯罗联邦的骑士从撕开的破口一涌而出，而在防线南边，负责接应的部队立刻迎上去，两路人马迅速会合。
那条一撕就破的防线突然变得坚不可破，将剩下没有逃脱的十八万联盟军队团团包围。
罗索托战役到此终于画上一个句号。
同盟最凄惨的是走廊地带各国。
再加上过去的一年里，德雷达瓦两次侵入走廊地带，又杀掉二十多万骑士。
此刻的走廊地带各国，除了未满十二岁的少年，剩下的骑士不到两千人。
以一国之力正面扛住联盟西线十几个国家的大军，还要加上被征服的走廊地带的各国军队，他们的损失之大，甚至连罗索托人自己都算不清了。
至于最后出战的荒漠各国，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也损失近四十万人马，折损率达到百分之四十七。
样貌猥琐的特使正指着国会议员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敢说你们没有和敌人勾结？为什么只有你们的二十万人逃回来？撤退之前还有一百多万人马，就算到达最后那道防线也还有三十八万人马，偏偏最后只有你们的人逃回来……别对我说什么你们的人实力强悍，这种话只能用来骗鬼，城外就有我们的骑士兵团，我可以下令让你们逃回来的那些人试试……逃回来的那些人不是强悍吗？二十万人居然只死了不到三千，这恐怕要有以一当十的实力才能做到吧？等到那些逃兵回来之后，我就这样测试！也不需要十个打一个，我这个人特别好说话，五个打一个好了……」
「你只看到我们有二十万人逃回来，你为什么不算一下我们总共损失多少人马？你们又死了多少人？你怎么不说你们的人有整整十二万坐船溜了？半路上又有一万五千多人不知道逃到哪里去，最后损失的只有十万左右。我们的人呢？仅仅骑士就损失四十多万，其中大部分都是你们接管指挥权之后损失的。」几位副议长中的一位终于忍不住跳起来。
那个特使一愣，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不服气。
对于这番控诉，底下的议员也没办法反驳。
与之相比，西斯罗联邦在这方面就没有那么硬气。或许是因为联邦制国家喜欢算计来算计去，所以西斯罗军队在战场上常常因为一些利益问题，以至于做一些没有意义、甚至对大局有危害的事。
这只证明一点：弗兰萨帝国不希望联盟破裂。
那个特使也知道事情不妙。以前他来国会厅只有他说话的分，底下的人只有听着并默默承受他的辱骂，但现在居然接二连三有人跳出来。
这位特使感觉有些骑虎难下。
紧接着一道剑光破门而入，这道刀光像是长了眼睛，在国会厅里绕了一圈。
这一切都在瞬息间完成，等到国会厅里的议员们反应过来，已是一地血腥。
他知道，帝国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门缓缓打开，十几个人走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西海霸主」卡特因。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位特使鼓足勇气质问。他已经完全豁出去，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多么献媚服软，西斯罗人都不可能放过他。既然迟早都是一死，为什么不表现得硬气一些？
「你疯了？这会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现在同盟已经打到边境线，你还去招惹弗兰萨帝国？」一个议员跳起来。不只是这个人惊怒交加，底下有不少议员都脸色发白。
之间一道剑气从他的指尖射出，瞬间将那个议员的脑袋洞穿了。
虽然刚才已经杀了许多人，但是那些士兵的死亡只是让议员们感到惊慌，他们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安全也收到威胁。此刻他们终于知道，一不小心他们也可能送命。
杀人的天阶骑士朝身后的一个副官低声喝到：「去查查这个人是谁，然后处理一下，现在需要的是安定，我不希望看到意外发生。」
他们现在知道，事态远比他们想象的更糟糕。
战争时期，特别是国家局势不妙的时候最容易发生军人政变，那是因为以往积聚起来的不满和失败阴影造成。
这些骑士连自己人都杀，还不给任何理由，一句话不对就动手杀人，而且一旦开始杀人就会斩草除根，说明这些骑士已经毫无顾忌。落在这种人手里可不是一死那么简单，到时候可能想死都死不了。
底下鸦雀无声，没人敢质疑「西海霸主」的话。此人身为西斯罗联邦仅有的圣级强者，和剑圣马克斯在卡佩奇的地位一样，虽然他没有担任任何职务，但是一句话，西斯罗联邦所有军队全都会听从他的调配，效率甚至比西斯罗统帅部还要高。
但这次情况正好反过来。
与之相反的是，弗兰萨人却来不及做出反应。这次换成他们不知道怎么做，当身边的联邦部队表现出敌意时，他们必须和驻拉森霍格尔的指挥部联络，而那个指挥部是卡特因第一个解决的目标。
拉森霍格尔发生军人政变的时候是晚上九点，这时的弗兰萨首都索贝却是凌晨两点，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刻。
乔治五世是十二点左右休息的，现在正是刚入梦的时候，却被人强行叫醒，心里自然不会舒服，但是他也知道，会在这时候把他叫醒肯定有大事。
乔治五世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身体微微一晃，然后「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别……」乔治五世举起右手，轻轻地摆了摆，片刻后他颤巍巍地站起，朝周围的人说道：「你们都出去，让我静一下。」
看到下了旨意之后，旁边的人都没动，乔治五世确实气得发疯，好在他马上冷静下来。
「把顾问团的人全都召集到这里，让御医也过来吧，我在会议室等他们。」乔治五世甚至连换衣服的心思都没有了，他穿着睡袍朝会议室走去。
这里又是山里，旁边就是湖泊，一到夜里寒气逼人。
现在他连树林里的那排森林小屋都不敢住，就怕同盟会来轰炸，最后把当初在山体内部挖出来的一座储藏室重新布置，做为居住和办公的地方。
这里的装修也显得异常仓促，因为担心气味难闻，所以连墙壁都没有刷，只用大幅旗帜将原来的墙壁遮住。
几个宫廷侍从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将灯打开。此刻谁都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情非常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乔治五世想要召集的那些人全都住在这片山谷之中。其实他们早就醒了，在这位陛下得到消息的同时，他们也知道西斯罗联邦发生的事，之所以现在才来是因为他们要先碰个头，必须确认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初他们以为西斯罗联邦意见不统一，绝对不会走这一步，却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步步紧逼和强力压迫让西斯罗高层恐惧和屈服的同时，也削弱他们的控制能力，更让联邦政体内部互相牵制、互相约束的特性也一起消失，最终导致这场军事政变。
当初对西斯罗联邦采取强硬措施是他们的建议，而这个建议又是顺着陛下的意思提出来的；此刻如果把责任归咎到这上面，那么他们全都有错，陛下本人则是罪魁祸首。
最容易找到的原因就是敌人太狡搰了。很明显，同盟放过二十万西斯罗大军是关键所在，而驻拉森霍格尔的全权特使在处理此事的时候，采取错误方式，导致裂痕进一步加大。
他们肯定陛下能接受这个理由，也会认可这个替罪羊，反正那个家伙本来就是用来干这种活的。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乔治五世根本没提他们商量了半天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你们告诉我，西斯罗的局势会变得怎么样？他们会不会加入同盟？」
好在，这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他们正大光明的交头接耳。
只见一个高级参谋上前几步说道：「陛下，请您放心，西斯罗人就算想投靠同盟，同盟也不会接受，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失去利用价值，反倒像是一块肥肉。情报部肯定已经告诉您，同盟让昆塔古姆冈特荒漠各国出兵的时候，曾经许诺给予丰厚补偿，单单抚恤金就是一大笔开支。帕金顿、奥摩尔和卡佩奇恐怕不会愿意掏腰包，那么只有从战利品上打主意。」
对于此人的分析，他倒是能够接受。易地而处，他同样也不会接受西斯罗的投靠。
「封锁消息，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个高级参谋轻松一笑：「西斯罗人肯定已经派出秘密特使，向同盟表达希望退出联盟、加入同盟的要求。但是他们不会公开这件事，那样就实在太傻了。一旦被拒绝就是真正的骑虎难下，所以这一切只会秘密进行。刚才我也分析过，同盟肯定不会答应他们的投靠，而西斯罗人已经得罪我们，他们将会彻底孤立。就像当初我们把被踢出局的罗索托当做软柿子一样，我相信同盟也会把西斯罗当成首要目标。」
西斯罗人抱起石头硒自己的脚，这或许是他最希望听到的一件事。
刚才他一直想着调集大军将这个过往的盟友灭了，但一想到囤积在边境上的一百多万奥摩尔和卡佩奇联军，他不敢再有这种想法。更何况最近两天，同盟的飞翼开始轰炸他的国家，已经有六座城市被炸成废墟，这是大规模进攻即将开始的征兆。
实在没有比被人背叛却无法给予背叛者惩罚更难以忍受的事。而且对背叛行为无法进行制裁是个坏榜样，肯定会有人有样学样。
和西斯罗联邦被打残了不同，毕克拿共和国的实力仍旧是完整的。
毕克拿人以加强防御做为借口，对所有过往车辆加强盘查，而且对过境军队实施全程监控，更是不允许他国部队靠近首都莫西亚，防备之心可见一斑。
那位高级参谋轻叹一声，他知道皇帝陛下咽不下这口气，一心想要有所表示，可惜现在的局势容不得再有丝毫任性。现在不只是联盟，就连帝国也已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那位高级参谋非常清楚用什么办法可以转移皇帝陛下的注意力。
红色的玫瑰，白色的百合，黄色的康乃馨，紫色的郁金香。
这是一座玻璃温室，属于王宫的一部分，现在做为病房。
事实上这是专门为利奇准备的。
这次的伤受得冤枉。
这也让他明白天阶骑士也就那么回事，最厉害的就是「时光凝滞」，除此之外灵甲也很厉害，不过灵甲还没到坚不可摧的地步，至少以他现在的实力再加上新打造的兵刀，全力发出「真。光轮斩」，绝对能对灵甲里的天阶骑士造成威胁。
利奇有时感觉挺奇怪。
但对他来说恰恰相反。当初只是普通骑士的时候，遇到王牌骑士必须拿命去拼。后来到了王牌等级之后，对付荣誉骑士仍旧挺吃力。但晋升荣誉等级之后，他对上准辉煌好像不太吃亏，就算和真正的辉煌骑士交手也勉强可以对上几招。如果他穿战斗服、对方空手的话，甚至还可以打成平手。现在踏足辉煌之境，他居然感觉在同等条件上，他或许可以和天阶强者一拼。
他先修练「金刚」，又在「金刚」基础上自创「金丝茧」；后者刚柔相济，而且补全「神王功」的不足，和「神王功」融为一体。
不过就凭这些，他还不足以和天阶骑士相抗衡。偏偏他在阿罗多的手里得到《刀经》，并且因此得到老伯的指点，后来又在超级智脑苏珊的帮助下，练成「真。光轮斩」。
知道自己和天阶骑士的实力差得不是很多，他琢磨着能不能进一步缩小差距他差就差在精神力方面。
当初精神力成长得那么快是因为先有「天听」，后来又有「真实幻象」和「幻影分身」这两门特殊功法。
这一次，连续几天漆黑一片的大雪之夜，倒是让他有了一些想法。
这个花园不小，占地有五、六亩，高有三公尺，全都是用大块玻璃拼搭而成，使用了铁框架、铜嵌条。
这些他或坐或走，每一个看起来都像真的一样。
这已经不能幻术形容了。
以前利奇修练一种功法之前还会考虑用处，现在他根本不去考虑了。
突然，整个苗圃变得扭曲，紧接着大部分的利奇都消失了，只剩下墙角站着的还在。
看了看左右，他才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
「怎么？还是不能满意？」引起刚才那阵扭曲的正是罗拉莉丝。
「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我的手头上缺乏现成资料。」利奇讪讪说道，他这样说，其实是打影王家族的秘术主意。
看到罗拉莉丝这副模样，利奇立刻知道没办法。对此他早有预料。
「安妮莉亚又有什么指令了？」利奇径直躺回床上。
「荒漠联军呢？也归他们指挥？」利奇比较关心这件事。如果安妮莉亚真的这么绝情，他肯定会设法阻止。
对于这种安排，利奇勉强还算满意。
不过他的心里仍旧有些不太舒服。他不知道帕金顿和奥摩尔怎么会给罗索托东山再起的机会？
「安妮莉亚是为了平衡才这样做。当初压制罗索托是为了平衡，要不然战后罗索托的势力将会扩张得很大，实力增长到不受控制的地步。现在让罗索托负责西线进攻同样也是为了平衡，否则到了战争结束之后，西部那一块就成了昆塔古姆冈特荒漠的后院。安妮莉亚如果因此重新扶植西线各国、制衡荒漠各国就显得太过难看，有故意针对的嫌疑，还不如现在就放罗索托人进来。到时候罗索托帝国和荒漠各国互相牵制，本土势力在夹缝中求生存，这样就平衡多了。」
她不可能告诉利奇，最根本的原因是帕金顿圣国现在需要提防奥摩尔帝国。
一旦新的灵甲被制造出来，战争规则将彻底改变，到了那个时候，罗索托帝国至少在两个世纪里不会成为帕金顿的威胁。
但是奥摩尔帝国就不同了。奥摩尔的高阶骑士数量不少，再加上卡佩奇，足以威胁帕金顿的安全。
就像弗兰萨是在血色旌旗的尸体上变得强大得令人战栗，难料得到弗兰萨的遗产之后，奥摩尔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虽然奥摩尔帝国一向温和又守旧，一直没有表现出太大野心，但是，身为世界上第一强国，帕金顿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没有野心。对于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它地位的国家，肯定要防范一下。
别的话说得再多也难以打动利奇，但是这件事却让利奇没有一丝犹豫。
但是经历这场战争，一切都不同了。
知道同盟高层的决议，利奇迫不及待想要动身，可惜的是他伤还没有痊愈。
在这个星期里，德雷达瓦的军队已经做好调往东线的准备。
让阿罗多和哈桑陪着，利奇在赫达尔转来转去。
连裴内斯、天之城和卡佩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未必及得上这里。排在赫达尔之前的，恐怕除了故乡格拉斯洛伐尔，只有布勃卡和那条老街了。
对于这里的一砖一瓦二坦两个人的感情显然要浓重得多。这里是他们的故乡，而他们即将远离故乡；哈桑还好一些，顶多战争结束之后就可以回来，阿罗多就不同了，他要前往卡佩奇，或许要在那里待上十年、甚至更长。
「你才放不下你的那些女人呢。」阿罗多反骂道，紧接着他叹口气：「我只是对未来的路有些迷惘。大长老曾经说过，外面的世界非常精彩，而这片荒漠实在太穷也太落后了，我们应该出去走走看看，可惜大部分人没有这个机会。我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而且条件比大长老和贾拉德大师当年要好得多，我怕……」
这不是安慰，实在是因为阿罗多的条件太好了。一部谁都弄不明白的祖传《刀经》居然让剑圣马克斯的师傅得以突破，这个人情不小，不但那位老人感激不已，马克斯本人也欠下一个大人情。比起当初大长老和卡洛斯陛下的朋友关系，阿罗多和剑圣一派的关系近多了。
在这七天里，老伯代替马克斯收下这个徒孙，并且给了阿罗多不少指点。
从天之城、奥德或卡佩奇飞来的飞翼有两个降落点，一个就是这里，另外一个在工厂区旁边。后者戒备森严，起降的全都是负责轰炸，或者将兵力投放到联盟后方的大型飞翼。而为飞行大队配套的这条跑道，用途比较杂。
「鹈鹕」的机舱原本是封闭的，这几架「鹈鹕」做了特别改动，两边各开一排舷窗。
把大队人马全都空运回去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六架「鹈鹕」是为了高级军官而准备，除此之外昆塔古姆冈特荒漠各国也有一些人想要搭便车，他们在施泰因停留一下就会前往天之城。
他到的时候，黛娜、翠丝丽、妮丝、玫琳、罗莎和兰蒂，全都已经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虽然每架飞翼可以乘坐二十个人，却没必要全都坐满。对于其他人来说，三十五个小时的旅程显得异常枯燥乏味，但对利奇来说肯定是春光明媚。
「伤好得怎么样了？」黛娜斜靠在窗口问道：「那天看到你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情况好像挺糟糕的。」
不过事出有因，她的身分是代理指挥官，负责军队协调和对申报上来的战功进行覆核，根本抽不出空来。
「『金丝茧』」的第八重境界不是那么简单的，只要不是当场致命，想要让我死可没有那么容易。「利奇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自得。
到了第八重，因为刚柔相济的缘故，「金丝茧」的防御力已经超过「金刚」，再加上「金丝茧」和「神王功」可以融合在一起，比「金刚」又强了几分。代价是，想练成「金丝茧」的第八重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除此之外，「金刚」比「金丝茧」更强的地方就是，「金刚」还有第九重境界。利奇不知道他能不能将「金丝茧」再往上推进一层，就算成功的话，那一步肯定千难万难，和其他神技绝学没有什么两样。
「不要紧，我们也可以做到，你不是也已经练到第六重了吗？」翠丝丽在一旁安慰。
不只是他，黛娜和玫琳也有些惊诧地看着妮丝。
黛娜和玫琳两个人差不多，还在第四重境界晃悠，她们修练「金丝茧」的时间不比妮丝晚多少。
能够看透别人的境界，首先要比对方的境界更高；这架飞翼上除了罗拉莉丝，只有利奇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种事见仁见智，在一个境界停留更久，对境界领悟也更彻底，实力确实相对会高一些；但是更快晋升到比较高的境界也有好处，这个家伙不就是如此？」黛娜一指利奇。
她的情况和妮丝有些相似，都是靠技巧取胜，境界越高，她能运用的技巧就越多，也越精深奥妙。
从这一点上来说，当初把利奇交给她教实在是一个错误选择。
「那么你呢？」妮丝用胳膊肘捅了捅翠丝丽，她们并排坐着。
机缘到了，能够领悟出些什么，到那个时候自然是境界越高越好。
翠丝丽的心里颇为纠结。
一开始飞翼还是倾斜而上，等到半个小时之后，飞翼重新放平。
「这么兴奋干什么？」黛娜轻喝一声，不过她做的事却和她说的话完全相反，只见她轻轻地解开钮扣。
从赫达尔到施泰因要飞三十几个小时，利奇当然不想浪费时间。
憋得久的不只是他一个。
把衣服往地上一扔，妮丝纵身一跃，整个人挂在利奇身上。
用两根手指夹住利奇的龟头，妮丝将这玩意儿凑到花径口，她那里早巳经泥泞湿滑。根本不必用力，身体微微往下一坐，利奇的性器深深插入狭小的花径里。
105小队的女骑士里，她和三姐妹一样都是被利奇用强夺去女儿身。三姐妹还算好，那时候的利奇还嫩：妮丝就惨了，她被强行破身的时候，利奇的性技超越了教他的莉娜，一套套花招让这个丫头死去活来。
不过这种怯懦模样最容易让男人垂怜，同样也容易激起男人暴虐的欲望。
翠丝丽在一旁轻声笑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将一枚震动球塞进妮丝的肛门里。
手指轻轻插入又慢慢拔出来，插入到最里面还微微弯曲，并且在里面搅动两下。拔出来时，那根手指会勾住震动球后的金属丝，把这玩意儿拽到肛门口，剧烈震动让妮丝一阵阵哆嗦。
这一巴掌上去，雪白屁股上顿时多了一个血红的手掌印，更有一阵肉浪在妮丝身上抖个不停。
利奇的女人全都被他弄得有些受虐倾向，痛苦反倒更能增加性刺激的强度。
妮丝的流沙小穴是无上妙品，全力发动立刻让利奇舒服地闭上眼睛，他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
他修练的神王功，气海正是斗气汇聚的所在。翠丝丽不只戳了一下，而是强行将他的斗气引入妮丝体内。
此刻利奇的斗气早已实质化，并不是无形无质之物，而是如同一道电流；射入妮丝体内之后，顿时电得妮丝浑身发颤。偏偏那地方又敏感到极点，妮丝感到下半身又酸又麻，却又刺激到极点。这种刺激的感觉不论是深度还是广度，都是以往所无法比拟的。
浓如胶、黏如蜜一般的淫液从她的屁股滴落下来；她的头往后伸，脊背一拱一拱，身体剧烈地抽搐。
一直在一起做爱，每个人的反应大家都知道。如果她的身体还能紧绷，或者嘴里能叫出声来，只能说明高潮强度还不够；只有现在这样才是真正被刺激到了极点。
那道电流没有消散，而是在妮丝体内继续流窜，所到之处，斗气如同磁石边的铁粉一般，迅速吸附上去。
强烈快感已经冲垮她的意识，快感中还伴随难以承受的痛苦。一种奇痒感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除了痒还有酸，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酸，好像整个身体都要化了。
这些人里只有她知道翠丝丽干了什么。
她的手轻轻划过利奇那根又粗又长的东西，继续说道：「这东西多肥啊！稍微压榨一些出来，对他又没什么损害。反正他连『女妖的呼吸』都能承受。」
「你们要不要也试试？难得让他做一次苦力。」翠丝丽开始拉盟友，她知道黛娜和玫琳肯定会心动。
粗暴地扯掉翠丝丽的裤子，利奇用力一捅，粗大性器瞬间插入翠丝丽的阴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只尝了一次「移花接木」，利奇已经能自己将实质化的斗气注入女人体内。
「噢——」翠丝丽大叫一声，身体猛地弹起，她想要挣脱。
挣脱不开，翠丝丽的屁股大幅度扭动，好像拼命想逃离利奇的那根巨物似的，可惜她越挣扎，那根东西插得越深。
翠丝丽的屁股不扭了，但她的臀肉急剧地颤抖，激起一阵阵肉浪；她修长的大腿肌肉凸显，每块肌肉都在颤动。
翠丝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被放开的。从利奇的性器插入她体内的那一刻起，她的脑子里只剩下强烈的快感。
其他人也都和她一样。
强烈快感再次瞬息间冲垮她的意识。
从偶尔出现的云层缝隙往下看，地面上一片雪白，和昆塔古姆冈符荒漠那无雪的冬天完全是两种模样。
「我们快要到了。」从前面座舱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过了片刻，飞翼往前倾侧，转眼间钻进云层当中，又过了片刻，飞翼从云层下方钻出来，广袤大地出现在眼前。
相当初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此刻的施泰因可以称得上是一座城市。
属于一座拥有将近两百万人口的城市，施泰因显得有些狭小。
城市虽小却井然有序，而且一切都显得精致。
地垄式的设计使得这些房屋不需要建造墙壁，也考虑到房间保温。
施泰因之后的规划显然都受到居住区影响，设计前总是精打细算，把各种功用都考虑在里面。
除了正中央的公路，其他地方居然看不到没人的空地，特别是商业区，密密麻麻的人群简直像是蚂蚁堆。
「这是为了迎接我们吗？」利奇问道。
「你不知道日子吗？明天就是除夕，后天是新年。」黛娜笑着说道。
飞翼越降越低，已经可以看到施泰因北边有一条跑道。
还没有降落到地面，利奇看到跑道尽头站着一群人。
门开了，利奇第一个跳下去。
人很多，为首的是嘉利，她的身后跟着莉娜、诺拉、三姐妹、玛格丽特和迪蒂，105小队终于再次凑齐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群他根本不认得的人，利奇对这些人不怎么感兴趣。
原本站在最前面的是嘉利小姐，但是过来时嘉利故意拖后些，其他人也跟着放慢脚步，让利奇的父母走在最前面。
三年的时间，利奇感觉老爸的变化实在太大，比以前胖了许多，精神也好了许多，不过他也显得老了许多。相反的是老妈越来越年轻，显然当初那滴精血在老妈身上起了作用。
利奇当然和父母坐在一起。一上车，他拉过老爸的手说道：「我花了三天时间准备一份礼物。」
利奇没有回答，而是从指尖挤出一滴血珠。
如果是其他礼物，利奇的老爸当然不会在意，但是这份礼物他挺心动。虽然男人不像女人在意年龄，但能够变得年轻一些总是好的。
扶着老爸，让老爸靠在座椅背上坐好，利奇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每个人只有第一次吸收精血才会有效果，只能让一个普通人的寿命增加五、六年。」
利奇的父亲也缓过一口气。他能感觉身体机能似乎在复苏，脸上的变化没有镜子，所以看不见，但他可以看到两只手的变化，手上皱纹正迅速消失。
「今年怎么想到要庆祝新年？」利奇刚才在天上时就对这个问题感到奇怪。
利奇的老妈也在一旁抽鼻子。
他突然想起大叔和莉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骑士有效忠的祖国，却没有自己的故乡。」正因如此，莉娜这个圣皇血裔才会是蒙斯托克人，而伍兹海德的后人会遍布全世界。
「现在复兴党的情况怎么样？」利奇低声问道。这一次没有罗拉莉丝在身边，多少有些不太方便，他只能靠自己勉强把四周隔离。
利奇的老爸皱了皱眉头。有些事他已经憋了很久，没人可以说，现在儿子回来了，他终于有说话对象。
「难道连把关的人都没有？」利奇感到意外。他记得想要加入复兴党早期确实容易，他前往卡佩奇的时候已经变得严格，想要加入复兴党必须有两个复兴党中层成员做担保人，还要经过一个特别委员会审核。
利奇的老爸一说到这里就感到特别累。最近这段日子因为同盟局势大好，眼看就要打回蒙斯托克，所以复兴党内部开始争权夺利，整天乌烟瘴气。
「小事？」利奇的老爸盯着儿子，他知道儿子非常有本事，他现在想知道儿子到底有能耐到什么程度？所以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吧，没关系。」利奇的父亲已经不是当初在军需部做事的小调度，三年来他也见识不少勾心斗角，自认为承受能力相当不错。
利奇的老爸被吓了一跳，这个答案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利奇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从天空中往下看感觉施泰因很小、很拥挤。但是到了近前，利奇才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其实很不错。
最大也最繁华的那条马路，正是当初施泰因小镇中央贯通两国的通道，现在这条马路被开辟得很宽，可以让六辆车并排而行。
没有建造广场，而是在靠近北边的地方造了一个公园，显然是学卡佩奇的做法。
以往蒙斯托克也有商业广场，只不过蒙斯托克的商业广场走的是高级路线，里面卖的全是奢侈品。
车队进城之后，径直朝着南边而去。
此刻驻扎在施泰因的有六万人马，其中两万隶属于青年军，是坎贝尔的人马，另外四万是帕金顿圣国的驻军。前段时间因为一些事发生争执，帕金顿驻军接管这里的防务；坎贝尔感觉到有些压抑，所以把军团部重新搬回伯尼贝利。
这其实等于变相借了四万人马给他。
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一个副官模样的人走到嘉利面前：「伯尼贝利来通知，让我们立刻过去开会，讨论有关反攻的事宜。」
所有的人全都注视利奇。大家都知道，这应该是抵抗军高层对独立军的试探，当然说是下马威也可以。
「只有埃尔文一个人。」嘉利笑了起来。如果在一年之前，这份通知或许还有些分量，但是现在……
「给埃尔文回信，告诉他，我们根本不承认伯尼贝利那个抵抗军总部。过年之后，我们将会向流亡政府提议对瓦雷丁人采取行动，如果其他的军队愿意配合，可以到这里商议具体安排，不愿意的话请便……」利奇原本还想说，如果敢阻碍的话，他会采取行动什么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没必要把话说绝了。
如此强硬的言语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愣。除了罗拉莉丝之外，所有人仿佛重新认识利奇一般。
【第三十六卷】第五章：归故土
第一辆车上坐着埃尔文。和两年前比起来，他显得老了许多。
但和昨天比起来，之前的麻烦全都算不得什么。
昨天他原本想要给那个小子一个下马威，原本他猜测那个小子对他的通知，最坏的可能就是置之不理，没有想到那家伙居然甩个耳光过来。
更令他愤怒的是，他事后找人联络帕金顿，想确认帕金顿高层是否将帕金顿驻军的指挥权交给利奇，结果回答是肯定的。
显然帕金顿高层已经承认独立军是蒙斯托克残余武装力量的代表，原本由他和坎贝尔领导的抵抗军已经被舍弃了。
如果那些人很委婉地拒绝他，他或许还会另外想些办法，但如此明确无误的拒绝、如此激烈的言辞，并且带着明显想和他划清界限的味道，不由得他不好生思考一下。
前往施泰因的不可能只有埃尔文一个人，坎贝尔和卡隆也在，不过他们都在第二辆车里。
卡隆的心情确实不错，除了感觉有点窝囊，现在的地位居然是靠女儿得来的，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想法。
和卡隆比起来，坎贝尔的心情谈不上好。
本来他还在琢磨挑唆埃尔文和利奇斗争，他偷偷经营自己的派系，没想到利奇的来势如此凶猛，已经到了根本用不着以正眼看他们的地步。
中午时分，几辆车终于抵达施泰因。
昨天晚上利奇随口一句话，阿丽亚娜立刻连夜调来大批物资，大清早就开始妆点起来。那些原本用碎布条和旧报纸扎成的彩带全都换成真正的彩带，主要街道上更是挂上不少装饰品。除此之外，还从帕金顿驻军的军需品仓库借出大量食物，发放给这里的居民。
多亏阿丽亚娜和胖子査理他们管理的商行。
同盟高层本来只是扔出几块没什么肉的骨肉给商行，后来发现商行的效率更高、速度更快、费用更省，便把越来越多的生意扔过来，商行经营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不知不觉中，这个组建没有多久的商行已经变成一个庞然大物。
开会的地点在骑士总部。
海格特同样也是被一架飞翼接来，不过他到的比利奇晚。
以往没有帕金顿的军队参战，罗拉莉丝的地位虽高，却和其他各国的部队互不统属，但是这次不同。
如果仍旧让那个伯爵担任指挥官，而罗拉莉丝身为利奇的保镖，地位显然在那个伯爵之下。这对于等级森严的帕金顿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虽然和埃尔文不对头，看到他进来，利奇却不会失了礼数。他站起来朝埃尔文打个招呼。
刚一抬头，埃尔文的脸色大变。
「辉煌？不……准辉煌……这……这怎么可能？」埃尔文的脑子一片空白。
除了震惊，埃尔文的心中更多的是绝望。
更何况以利奇的修练速度，晋升天阶也就三年五载的事，到了那个时候，他和坎贝尔就算连手也压制不了。
以前实力比较弱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所以他显得挺高调；但现在他有实力了，可以适当低调一些。
埃尔文在来的路上原本想稍微争一争，至少要表示他的不满，但此刻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利奇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除了罗拉莉丝之外，其他人都被震得不轻。
嘉利会做出这种判断是因为她仔细研究过西线刚经历的反攻战。那场反攻战能打得如此顺利，靠的就是出其不意。利用大型飞翼突然将数万骑士直接运到联盟西线各国的腹地，攻击那些交通枢纽。
「需要我待多久都行。」坎贝尔已经认清现实。
埃尔文同样也点头，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退出。
很快他知道，这些情报对于埃尔文和坎贝尔来说没有什么特别，显然他们早就知道这些。
又或许是当初投降瓦雷丁的人里，有人已经开始和他们联络了。
利奇再次注意众人的反应。
这其中又以埃尔文对裴内斯的感情最深，他的家族就在裴内斯。
「根据刚刚传来的情报，敌方在占领区总共有四个辉煌级的骑士，其中的三个在裴内斯，剩下的那个大多数时间都在歌舒亚。不过新年之后，一般会召开一次例行会议，以便制定整年的安排。到了那个时候，此人也会前往裴内斯。只要把他们干掉，失去高阶武力支持，瓦雷丁在蒙斯托克的十万大军可能会瞬间崩溃。」
经历过七个驾骇灵甲天阶骑士的追杀，也经历过被十个天阶骑士和一个圣级强者围困，现在的他对于区区四个辉煌骑士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瓦雷丁还拼死拚活，用了足足两年时间才拿下蒙斯托克。
利奇感慨万千，周围的人则互相观望。大部分人都明白，这次行动可能没有他们的事。
不过大家都猜测罗拉莉丝不会出手，要不然就坏规矩了。
大家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整整一个小队的高阶骑士。蒙斯托克什么时候有过如此豪华的组合？
这里面多多少少也和他确实希望能保住裴内斯有关。谁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被夷成一片废墟。
「算上我一个。」卡隆最后一个表态。
帕金顿、奥摩尔和卡佩奇会这样慷慨，主要的原因是：这次行动被当成未来战争方式的预演。
不过做什么事都讲究未雨绸缪，在新型灵甲没有出来之前，帕金顿、奥摩尔卡佩奇都想找机会验证这种全新战法。
西线不行，他们的目光转回东线。
再说，新型灵甲和新的战法原本就是利奇搞出来的东西，由他主持这次试验肯定最为合适。
至于那批战甲原本是为了之前的行动准备，当初他猜到联合指挥部高层打算将赤手空拳的荒漠联军投送到联盟西线各国后方，所以他在「仙女龙4」的基础上改造出一种变异战甲。
可惜的是，这样一改之后，造价变得异常高昂，别说德雷达瓦人用不起，就算帕金顿圣国也没能力大规模配备。
他还有一件事没说。这次运载他们突袭裴内斯的是刚设计出来的反重力运输车。
同盟高层选择突袭裴内斯也是有原因的。
地理位置决定它非常容易遭遇突袭，即便突袭失败，突袭部队撤回来也容易。
利奇有时确实怀疑，当年开国者将首都设在裴内斯是不是考虑到有朝一日首都会沦陷，故意给侵略者制造一些麻烦。
本来有可能捣乱的埃尔文现在已经不是威胁，剩下的坎贝尔打着渔翁得利的主意他当然不会主动跳出来。
但现在利奇完全摆出一副想要甩开他们自己干的模样。
万一利奇真的靠独立军和海格特的人马，以及借来的帕金顿和德雷达瓦的军队光复蒙斯托克，到时候论功行赏就没有他们的份。
会议的时间不长，为了保密，利奇没有透露具体的作战方案。为了这次行动，他特别准备两台仿真系统。
至于埃尔文和坎贝尔都希望讨论的问题，比如战后各方势力怎么安排？利奇根本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谈论。
反攻瓦雷丁帝国是最好显示实力的舞台，一切都等到攻克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纳之后再说。
从伯尼贝利开了六个小时的车到这里，却只开了半个小时的会，埃尔文和坎贝尔都感觉憋闷；更憋闷的是他们还要待在施泰因，一直待到行动开始。
利奇正把阿罗多和哈桑介绍给海格特。两边都是他的朋友，而且将来也会是长期合作的盟友，他当然希望两边能够关系密切。
利奇以前不明白这些，但现在到了这个地位，他自然而然就会了。
坎贝尔一过来，他们立刻停下。
这话说穿了就是想挑战哈桑，只不过这番话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好啊！」哈桑立刻答应，他的蒙斯托克语是刚刚学的，显得异常生硬。
昆塔古姆冈特荒漠里的修练之路和外面世界有很大不同，那里的人不赞成埋头苦修；他们认为只有不停地找强者对决，实力才能越来越强，武技才会越来越精湛。
正如埃尔文和坎贝尔想的，他同样打算在武力方面震慑这两个家伙。
所有的骑士总部都差不多，都是类似城堡的构造，正中央大多会有一块空地，可以用来操练或对决。
四个人各站在空地一角。利奇手握一对弯刀，哈桑用的也是弯刀，不过只有一把，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伙的。坎贝尔个子矮小，但是出人预料，他使一把两公尺长的长柄双刃战斧。相对而言，埃尔文显得传统多了，他的武器是双手大剑。
这是老头狡搰之处，他选定哈桑为对手，等于把利奇留给埃尔文。
只听到一阵金属摩擦声划破天际，哈桑的刀和坎贝尔的大斧交声在一起。一招之间，两把兵刃连续交击十几下。
坎贝尔用的虽然是重武器，走的却是诡异快疾的路子。他的斧被称为「鬼斧」。除了他本人之外，没人能知道他的斧头下一刻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只是片刻间，两个人的高下清清楚楚显露出来。坎贝尔明显逊色一筹，一开始时他的前后左右都是一条条似虚似幻的斧影，但渐渐地他的出手变得慢了下来，而且中路已经抢不进去，所有的斧影都被逼在外围。
埃尔文的剑法又是另一种风格。他的剑看起来似乎缓慢至极，但是等回过神来，剑光已经到了眼前，想要格档又会发现剑光如同面团，毫不着力。
他连忙抽刀急闪，身体连退出七、八公尺。
昆塔古姆冈特荒漠中的武学体系和外面的体系完全不同他们不太讲究刀法都是相同的，只是因人而异演化出各种变化。
这同样也是昆塔古姆冈特荒漠武学体系的特点。他如果能破这路剑法，从今以后类似的剑法对他没有任何作用，而且他的武技也会更进一层。
三个人正纠缠在一起，突然他们同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紧接着一抹暗淡青影朝他们掠来。
对于利奇的出手，他挺熟悉，只不过利奇这次出手，速度之快和受伤之前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三楼暗淡青影瞬间飞至，紧贴着三个人的身体滑过去；利奇原本就没有对准人出手。
这一次，利奇没有刻意追求出刀无形无际，但是劈出的光轮飞得太快，超过人眼能够捕捉的范围，只能看到一片青影，除此之外就是空气被扰动之后微微的扭曲。
虽然没有那样的威势，用来对付眼前这三个人却已足够。
相对而言，实力最差的坎贝尔防守时倒是挺占便宜，他的巨斧如同一面盾牌，重重斧影将身体护住；最无奈的是哈桑，昆塔古姆冈特的武技讲究的是一往无前、攻击强悍，但防守就有些差劲了。
势是招式的凝练。招式是死的，势是活的，一旦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势，攻防之间很少有破绽。
利奇同样也没有领悟势，武技本来就是他最大弱点。他有「镜。反射」、「金丝茧」这两种超强防御技，有「光轮斩」、「无空剑」这种杀招，再加上「御风」、「幻影分身」的绝世身法，同级战斗中他可以占据上风，甚至还可以和高一级的人交手。
此刻也是一样，「光轮斩」超快的出手速度和连续攻击速度，足以让他以一敌三。武技是将战技灵活运用的技巧，但当战技高下相差很远时，武技的用处也就不大了。
「好了，别打了。」埃尔文大喝一声，身体向后滑开十几公尺远。
埃尔文刚一开口，利奇就停手了。对他来说，目的已经达到。
「你的『光轮斩』好像比记载中的要快得多。」埃尔文家族收藏的典籍里，有关于「光轮斩」的描述提到，天阶骑士可以看到发出的光轮，辉煌骑士则可以看到一道急速射来的光弧。
这个解释让对面两个人默然无语。如果是别人，他们绝对不相信，但是说这话的是利奇，他们不能不信。
「可惜了，『光轮斩』的威力本来就不大，经过这一改，威力似乎更小了。用在辉煌级的战斗中或许还有点用处，等到你晋升天阶时，这招恐怕就没什么用了。」埃尔文这次倒是难得好心。
不过有一件事他肯定会去做，那就是修练到圣级。
骑士的世界就这么简单，一场战斗有时可以决定一切。
他现在终于看清现实，对于骑士来说，实力才是至关重要的。
他们的手里有着其他派系无法比拟的优势：高级、顶级功法全都不缺，只要肯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再加上严厉督促，顶多十年时间就可以看见成果。
所以他现在关心的反倒是仿真系统、新式战甲之类的东西。
现在虽然已经恢复不了过去那种关系，但是他敢保证，海格特不会排斥他。
为了保密，刚才开过会的人全都被安排在骑士总部顶楼，这里暂时和外界完全隔绝，连窗户都彻底封闭起。
坎贝尔和海格特找了一个紧靠马路的窗口边坐下。
和伯尼贝利死气沉沉的感觉完全不同，施泰因显得颇有生气。
仍旧是地笼式的房子，前面一排房子的屋顶就是后面一排房子的院子。当初铺下去的土，现在上面已经长出茂密植物，即便在冬天也仍旧能看到冬青树之类的耐寒植物挺立在雪堆。
蒙斯托克人有守岁传统，战争爆发之前都是在自家大厅里等候新年到来。现在那些地笼式的房子实在太狭小了，所以大家只能跑到院子里。
他现在这样说，其实也希望海格特和利奇闲聊时提起这件事。
他的感慨和坎贝尔不同。
他觉得，利奇就算没有如此强悍的武力也能强硬压制住埃尔文和坎贝尔，因为这个家伙已经控制住几百万流亡者。这几百万人吃喝穿用全都是利奇手下的女人在维持。
海格特以为坎贝尔现在也看透这一点。
这话问得海格特心里一惊。他连忙含糊地答道：「等到仗打完了，反正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一、两年也没什么关系。」
战争打到现在这个程度，联盟基本上已经回天之力，但想把联盟彻底打倒还要一到两年的时间。
当初进攻蒙斯托克的精锐部队，在过去两年里差不多消耗在东线战场上。
以利奇手里的兵力，如果全力推进的话，顶多一个星期就可以将蒙斯托克重新夺回来。之后就是进攻瓦雷丁本土。
在中线作战过的他，眼光早已不再局限于蒙斯托克这片狭小天空。
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也担心，自己前脚出门，后脚别人就来占他的地盘。
有西尔维姬，他对于施泰因和伯尼贝利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知道埃尔文已经快掌控不住他的派系。
「你还是早点和西尔维姬结婚。」坎贝尔这样说等于告诉海格特，他不打算帮海格特看地盘。
坎贝尔对自己的事非常清楚。他当初也和埃尔文犯了同样错误，为了扩张势力，一下子收了太多人进来，弄得手下良莠不齐，凝聚力远不如以前的青年军。
坎贝尔也感觉一丝伤感，他并非没有这样的感觉。说到底，青年军是他和布鲁姆一手组建的，青年军略带激进的章程其实出自他之手，布鲁姆不喜欢那种风格。所以论起对青年军的感情，他其实更深。
他在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这个选择。
按照利奇设想的军分区制度划分势力范围，独立军肯定会占据大半地盘，剩下的就是其他几家瓜分。
海格特不介意让坎贝尔的地位在他上面，毕竟是老长官了；再说他的势力虽大，却有一个致命缺点：等级太低。
同样海格特也不担心他手下的人会造反。摩撒赖也是青年军成员，克劳德虽然不属于青年军，但他的资历毕竟浅，而且对现状也颇为满足，至于再下面一级的军官大多是青年军成员。
海格特的提议已经说得很清楚，坎贝尔不可能听不明白，他的心头顿时一动。
「现在的青年军确实应该整顿一下。」坎贝尔点头，他接受海格特的提议。
突然坎贝尔笑了起来，他看向左右，然后凑到海格特耳边轻声说道：「恐怕我一动手，埃尔文也会采取同样动作。」
「以前拉拢那么多人是为了争夺发言权，现在发现那些人都是包袱，而且很难控制，埃尔文当然要另外考虑。别忘了他的儿子和孙子都在中线打仗，几年来也积累不少战功。」
此刻的他才猛然发现，埃尔文根本就是玩两面策略。一边随意拉人壮大势力，和他们玩弄权术，一边却把儿子、孙子全都送往奥摩尔前线。
被坎贝尔一提醒，海格特也恍然大悟，两个人面面相观。他们原本对埃尔文有些看不起，只感觉此人自私守旧、贪楚迂腐，根本是一个小丑角色，以前之所以能成为第二把交椅完全是因为他的身分，以及蒙斯托克的体制造成。
【第三十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