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第一折 寄魂妖刀,四大剑门 科幻武侠
妖刀记
*********************************** 《妖刀记》架构
看到了第二十折的最新进度,许多朋友都会猜老胡丶阿傻丶沐四公子这些多半是跑不掉了,为了不破坏大夥儿的读兴,我就不雷了;不过有些未来的传奇英雄的确已经出场,但我认为大家猜不到(大笑)
第三部《奇锋录》顾名思义,就是“奇锋门”正式建立,并且大展身手的时候,因为时距尚远,虽然默默猴的笔记本上已有大纲规划,但并不准备在这麽早的时候来谈,只能请大家期待了(笑)
换把刀兄目光如炬,看出目前尚未出场的奇宫之主韩雪色丶拱手让国的神秘英雄“虎帅”韩破凡,以及隐身在峻阳府的层层幕府之内,数十年来宰制西山一道,如国中之国的虎帅之子韩嵩……这一家子实是默默猴的心头所好(笑)可惜除了身在东海的韩雪色,韩阀本家与耿照的交集不多,至少早年是如此。***********************************
【第一卷 荒塜妖刀】
就在一片太平景象里,传说中曾经祸乱东海的五柄妖刀,却毫无预警地重生,悄悄对正邪两道伸出魔爪……
东海湖阴城郊,断肠湖南岸。 檐前雨瀑飞泄,打得湖面云气蒸缭,像是凭空拉起一块雾溶溶的垂帘吊子,将屋里屋外分成两个世界;淅沥声里,更显出榭中那怕人的静。 「这雨……下得跟天塌了似的。」帘纱飞卷,身穿湖蓝绸裳的少女叹了口气,曼倚危栏,剥葱似的指尖轻抚红鞘,刹时连长剑也变得迷离梦幻起来:「黄缨,你说我们死在这样的雨里好不好?一切朦朦胧胧的,多美啊!」 ——要死你去死好了,她心里想。 被唤作「黄缨」的黄衫少女拧腰舒臂,打了个轻促的呵欠,眼里漾着一抹慵懒的浮亮。蓝裳少女没等她接口,又转头沉溺在雨景之中,明眸含雾,满脸自伤自怜的神气。 「我可不想死。」 黄缨架起一双浑圆姣好的腿子,嫩黄尖儿的弓底绿绣鞋恣意扳平,活像一头餍足的猫。在「水月停轩」众弟子之中,黄缨的样貌不算出众,不过胜在双峰傲人,声甜眼媚;单说腿股之美,也少有人能与她的匀润紧实相比,可惜在这种全是女子的地方,只能引来同侪的排挤妒恨而已。 她翻过几本春宫图册,常偷听那些叮叮铛铛赶着骡车、冒大风雪往断肠湖送薪炭的粗汉们猥笑,知道男人要的是什么。漂亮脸蛋有甚用?生在颈子上头,还不是你看旁人也看?男人喜欢的是衣底下裹得严实,只能剥开了自个儿看的东西! (可惜掌门不是男人。) 黄缨时常掠过这样的念头,心中不无喟叹。 水月停轩虽有个「轩」字,可不是一方小楼,而是断肠湖南首屈一指的剑派。 断肠湖南岸岩盘坚硬,照岸平浅,礁石潟岛罗列,于其上筑起亭台楼阁,飞桥衔接,下可行船;环外修起空心堤坝,设闸管制进出,便成一座广衾的临水庄园。水月停轩数代经营,大半精致的楼宇飞在湖上,湖景入园、园入湖中,从来便是东海道的胜境。 这座水风凉榭位于园中僻静处,离岸虽不甚远,却是三方孤悬,只有一条蜿蜒的覆顶飞檐九曲廊与岸上的菱舟香院相接,亭阁四面透空,以屏幔相隔,湖风一起满室沁凉,故尔得名。 「本姑娘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呢!可舍不得死。」黄缨轻舐唇瓣,抚着右眼眼角的小痣,笑容薄有几分衅意:「我说咱们家的采蓝姑娘成天寻死觅活的,莫不是跟哪个名门俏郎君好过啦,此生无有憾恨了呗?」 那蓝裳少女采蓝听她说得粗鄙,不由得蹙起柳眉,索性扭头不理。 「本门第五……不!第四美貌的采蓝姑娘,非三大剑门的才俊不能匹配。」黄缨越说越是兴起:「『埋皇剑塚』里不是书獃就是白胡子老公公,不好不好;『指剑奇宫』的莫三、沐四公子是够俊的了,可惜风流薄幸,别要坑害了咱们家采蓝。哎呀!莫非蓝姑娘看上了『观海天门』的小道士?」 采蓝气得转身要拧,黄缨又叫又笑直讨饶:「不玩啦、不玩啦!一会儿给红姐撞见又要罚。」 采蓝圆睁杏眼:「干我什么事?都是你,净胡说!什么第四第五的?碧湖她……还在呢!」她连嗔怨都细声细气的,忽一瞥屏风里的笼纱绣榻,立时闭上了嘴,垂颈敛睫,眼梢儿却有些飘转。 (碧湖死了,你便能排上第四美貌么?)
阿姐惨叫一声,两条白腿紧缠着男人的腰,十指都陷进他的背心衣里;从黄缨这头瞧不见她的神情,只觉得那声惨呼惊心动魄,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听见阿姐的声息,彷彿是断了气。 男人「嘶」的一声仰起了头,呲牙咧嘴的模样不知是疼痛还是享受,不过稍停片刻,立刻大耸大弄起来。「阿……阿哥!疼……疼!」起初阿姐还雪雪呼痛,不知过了多久,哀唤声渐次平息,喘息却慢慢变得粗浓,偶尔还夹杂着几下娇娇的轻哼。 小黄缨只觉两人下身半裸的模样说不出的丑,反不如调情时令人心猿意马,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直到男子大叫一声,浑身僵直,旋又软软的趴倒在阿姐身上。 他起身穿好裤子,阿姐连忙摸出一条巾帕,咬着牙往雪嫩的股间一抹,帕上一片深渍染开,令人怵目惊心。「我们……好过了,阿哥若不要我,我……我也不活啦。」阿姐捏着帕子,趴在男子怀里,说这话时双颊晕红,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男子极力拍哄,说上许多蜜语甜言。 原来这样便是「好过了」?看来挺丑的。小黄缨歪着头想,心中不无安慰。最好阿姐遇上骗女人身子的无行浪子、江湖郎中,活该她白疼一场! 那男子却不是言而无信之徒,没过多久,便央人前来说媒。狗子家的太爷听说是前庄的郑家大户看上了女儿,乐得合不拢嘴,一口答应了下来。左邻右舍都说:「早知道你们家丫头不是庄稼人的命,这会儿真成了员外媳妇儿啦!」纵有眼红的,这当口也都闭上了嘴,以免惹上放租的郑员外老爷。 黄缨跟着母亲到狗子家贺喜,阿姐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迳忙着拣布做衣裳。 黄缨终于等到阿姐上花轿的前一夜,拿着母亲帮人做针线活的大剪刀溜进屋里,就着熟睡的狗子阿姐额前,慢慢将浏海贴鬓剪掉。她的动作很轻,一次只剪一点,足足剪了一整夜,磨利的剪刀开阖如水,说不出的熨贴爽润。 后来听说阿姐疯了。迎娶队里的长舅一见,说是「鬼剃头」,遇着都嫌晦气,谁还敢要这样的阴女?花轿连黄泥沟的地坪都没放落,掉头便走。舍黄缨面饼吃的老大娘很伤心,终日以泪洗面,从此一大家子果真倒了霉:老太爷、狗子几兄弟接二连三地走,老大娘却始终拖了口气儿,瞎婆子守着窗牖破落的祖厝与疯癫女儿,左邻右舍都避得老远。 黄缨觉得老大娘挺可怜,然而一想起那夜落剪的滑顺手感,仍不觉轻笑出声,旁人都当她傻了。她从不后悔剪了那一地乌溜溜的发;这会儿,看谁才是贼贱丫! 可采蓝不行。 她那种人,只有在鬼迷心窍的时候,才能干出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事,心魔一过就怯了,活像只被猫叫声吓傻的金丝雀,打开樊笼也不得飞。黄缨觉得有意思极了,甚至夜夜祈祷,请求老天爷教碧湖死前能睁开眼来,就当着采蓝的面儿,哪怕只有一瞬也好,这可多有意思! 原本她数着日子,暗算采蓝能捱到哪一天,没想观海天门、指剑奇宫、埋皇剑塚也接连发生门人惨绝刀下的大案,又传出什么妖刀妖魂作祟的说法——这下可好,连碧湖也一并算了去,「妖刀复生」、「妖刀对上四大剑门」的耳语蔓延开来,传得整个东境武林沸沸汤汤,水月停轩上下戒备,谁都没疑心到自己人身上。 水榭外电光一闪,焦雷迸落,采蓝低头掩耳,苍白的脸映得一片惨青。 纱幔飘扬间,黄缨看见九曲桥的彼端有条模糊黑影,形象看不真切,似乎是个佝偻的高大男子,又像身上架着粗梁椽柱似的,感觉十分怪异;眨了眨眼睛,却什么也没瞧见。她心头一紧,「咕噜!」咽下津唾,悄悄探近碧湖鼻端,触手微感湿热,不由得松了口气。 菱舟香院那头层层戒备,更有被暱称为「红姐」的二掌院「万里枫江」染红霞坐镇,黄缨平日大老远瞥见这位督课严格、冷言冷面的掌院师姐,便慌忙绕路避开,此际却反而觉得心安。要说有人能无声无息,就这么越过大名鼎鼎的「万里枫江」染红霞手中之剑,又有在湖上曲桥倏忽消失的本领,只怕放眼东海四大剑门,再也没有一处安全之地。 世上有这样的人么?鬼还差不多。 鬼也不怕。这儿还有个凶手呢,多煞气啊! 想着想着,恼人的头疼似乎消失了。黄缨乜着闭目捂耳的采蓝,旋又轻笑起来。 *** *** *** *** 东海道,瞻州首治湖阳城 城外,荒野之上。 破败的古庙屹立雨中,漆着「五威灵光」四个泥金大字的木匾被吹得咿呀作响,似将坠落。 庙中灯火通明,宽敞的大殿雨漏淅沥,原本横七竖八的圮砖已被移至一旁,龟裂的青石地板洗刷乾净,绘满硃砂符籙。扭曲的血红文字或断或连,盘了整整三大匝,几乎占满整座灵官殿的地面。 符文的正中央,置着一座奇异的囚笼。 四方形的铁笼放在一辆八轮板车上,笼子顶端与相接的三面以精钢铸就,造得紧实,剩下的一面却是半朽砖墙,墙上布满蜂巢般的败孔。囚笼底部是块厚逾尺半、边缘参差的大石板,整座笼子简直就像凭空挖起两爿屋角、其余四面砌起钢条似的,接点俱都浇铸封死,通体竟无一枚活扣。 铁笼虽然奇怪,但也只是奇怪而已;若有东海道的武人途经此地,见了庙里的人马阵仗,怕才要大惊失色。今日,在这小小的荒野圮庙里,东海三大剑门——埋皇剑塚、观海天门、水月停轩——的人通通都到了,三拨人马各据一方,正等待着迟来的第四方代表。 许缁衣叹了口气,望着庙里摇晃的炬焰微微出神。 水月停轩门下,姿容、身段,乃至气质谈吐,无一不是精挑细选。身为水月一脉的大弟子、代理掌门职务近十年的许缁衣,按说应该是艳冠群芳才对;然而对初见面的人来说,绝对不会想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 事实上,纵使随行的水月弟子们有如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这位肤白胜雪、黑衣素净的代掌门一入庙中,就再也没其他门派的男弟子敢投以唐突的眼光。她从容率众来到殿中一角,所经之处,他派男子莫不低头垂手、悄悄退开,彷彿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了观音佛祖。 许缁衣并没有出家,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自十九岁代掌门务以来,她从未配戴过一件首饰,没穿过任何颜色的花衣裳,不曾出游享乐;在四家盟会的场合,她没说过一句多余的玩笑话,除了盟务,就只谈剑法武功。 要让一名当年仅有十九岁的无名少女赢得武林同道的尊敬,使她令出有依、言出得践,这样当然还不够,许缁衣另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
魏无音解下背后木匣,弯身坐上门槛,将裹锦长匣置于膝上,半晌才喟然道:「非要杀光你的手下,你我才能一决么?观海天门,尽是孬种!」 「你!」鹿别驾忍无可忍,一跃而出:「找死!」 铿的一声,鹿别驾飘然而退,原本应该他落脚的地方,却换成了一名身着淡紫衫子、腰细腿长的娇小少女,雪白的瓜子脸蛋不过巴掌大小,更衬得她下颔尖尖,说不出的窈窕细致。 她手里的长剑脱鞘而出,平竖在美艳的面孔之前,剑稜处却被一根绷直的发丝贯穿,只差分许就要贯入眉心,刺进颅中。
他适才被那紫衣少女任宜紫一剑挥开,多少还是吃了急怒攻心、贸然出手的亏,真要动起手来,未必不是对手。只是在这个当口,多个敌人总不如多个盟友,况且许缁衣还未出手,老三任宜紫已是这般本事,这个掌门十年的大师姐岂是好相与的? 眼下,看是不能打了。所幸魏无音未下杀手,倒在门外雨泊里的众道士次第苏醒,拄着刀剑一跛一拐回到殿中,就着火堆烤乾衣服。原本剑拔弩张的厮杀场面,转眼又陷入一片莫可名状的诡异静默之中。 许缁衣静静打量着这一切,谁也看不出她优雅淡漠的外表之下,究竟在盘算着什么。「大师姐,我带金钏、银雪去外头瞧一瞧。」任宜紫凑近耳边,清脆的喉音甜嫩甜嫩的,压低时意外有些滞黏。 金钏、银雪是师父捡回来的一对双胞胎,原本打算让她们照料师父起居,后来却赏给了宜紫做丫鬟,她与红霞都不赞成,但终究还是顺了师父的意思。 这双姐妹花得师父亲自点拨过几年,除开三位掌院,内功剑艺算是第九代弟子里数一数二的硬角儿;一旦联手,连红霞也应付得吃力。带上金钏银雪,再不能拿安全做藉口了。 「可外头下着雨呢!」许缁衣没管大庭广众,随手替她理着云鬓。 「这里头也下啊!」任宜紫一指梁间,巧不巧的顺势让了开来,回头仍是一派娇憨:「大师姐,人家闷得慌。屋里都是男人,有股难闻的气味,我待着心烦。」没等答应,拧腰移步,便要迈出门去。金钏银雪齐望了许缁衣一眼,并立不动,两张一模一样的清秀小脸上看得出同样的犹疑。 许缁衣神色淡然,轻声说:「也好,你就去后头看看罢。清出一条退路来,没准一会儿能用上。」 任宜紫一停,转头笑道:「我就知道师姐疼我。师姐放心,全包在我身上罢。」脚步细碎,提剑径往后进去了,婀娜款摆的背影引来无数目光,就连观海天门阵中也不可免。金银双姝低头匆匆尾随,眨眼便无踪影。 水月停轩门下全是女流,在四大剑门中看似敬陪末座,实则不然。「红颜冷剑」杜妆怜是当今东海道坐三望二的顶尖剑手,名列天下剑榜《秋水名鑑》,等若挤进了当今剑客排行的前十位。 除了剑术与美貌,杜妆怜挑徒弟、教徒弟的本领也是天下驰名。 她的三名亲传弟子年纪轻轻,却都是四大剑门的响亮字号:二弟子染红霞武功卓绝,代师传艺逾七载,谁都知道「万里枫江」染红霞是水月门中最难缠的敌手。老三任宜紫十五岁上便代师参加十年一度的四门论剑大会,于朱城山指天台顶与三大剑门的首脑各对一招;剑上虽无定论,三人却一致公认杜妆怜是东海最具眼光的师匠,授徒的本领当世无双。 许缁衣身为嫡传首徒,芳龄不过二十九,代掌门户却已近十年,水月停轩在她手里发展好生兴旺,杜妆怜得以放心闭关,不问俗事。人说:「抚剑欲谁语,东海三件衣。」把许缁衣与观海天门掌教「披羽神剑」鹤着衣、指剑奇宫宫主「九曜皇衣」韩雪色等相提并论,声威震动天下。 四门联盟里,埋皇剑塚原该是合纵的核心,唯「妖刀」一说委实太谬,萧谏纸纵有三十年的清誉,望重武林,充其量也只能换来今日灵官庙一会而已。若无法证明妖刀的存在,不过是临老犯糊涂罢了,谁人理他的疯话?谈剑笏没有稳镇场面的能耐,剑塚却也派不出更像样的人物了,看样子连他自己也是半信半疑。 惨遭沐云色毒手的十二名天门弟子中,还包括鹿别驾的义子,指剑奇宫与观海天门势成水火,若说百年来的明争暗斗是远因,凶案便是一触即发的导火线。 水月停轩一名九代弟子昏迷不醒,算是四门中损失最轻微的,如能自外于两门恶斗,未始不是合算的代价。水月停轩能有今日之盛,不在吞掠之狠、拓展之速,那些专注「获得」的男子恐怕永远无法理解:其实断肠湖畔的园林基业、钱粮库禀,均来自许缁衣对「损失」的精细操作。 此际许缁衣却有别样心思。 她的目光,始终在铁笼上下盘桓。 一旦殿外寒风微停,笼里散发的恶臭就如恶兽出闸,凶猛无匹的冲入鼻端、直窜脑门,摒息也难以顿止。谈剑笏里外踱了几匝,与鹿别驾、魏无音都说不上话,老远见了,按剑快步行来,团手作揖。 许缁衣敛衽微福,两人并肩而立。 「谈大人见过笼里的物事么?」 见她主动攀谈,谈剑笏似乎松了口气,稜峭的轮廓稍见缓和。 「没有。」 「可知笼中所囚何物?」 「不知。我刚从胜州回来,院里一片乱,很多事都不大明白。」 许缁衣忍不住微笑,对他的率直倒是生出几分好感。 白城山听说受妖刀侵袭,死了十来名院生,剑塚虽涉江湖,却是不折不扣的朝廷职官,隶属礼部辖管,典制比照谏院御史台,抚卹、修缮什么的都得写章递摺,飞马分报京里与东海道臬台司衙门,的确十分麻烦,非如江湖门派易与。 眼见问不出底细,她话锋轻轻一转:「我见老台丞书札上的字迹有些闇弱,着实担心了一阵,可惜诸事耽搁,没能上山拜望。还在想今年七月的寿辰,要给老台丞捎几盒蔘芝什么的。他老人家的身子骨还康健?」 「身子安好。」谈剑笏难得微露笑意,未几又补上一句: 「精神也好。」 许缁衣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萧谏纸了。 尽管印象中他一次比一次衰老,但那双眼却始终不曾改变。这些年她忙于门务,与剑塚那厢多是书信往来,至多让红霞亲上白城山一趟,但许缁衣知道萧谏纸决计没有随着年月增长,而变得糊涂昏聩。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口出谬论、悖意孤行,萧谏纸到底想做什么? 世上若有妖刀,又是什么能引将过来,令两门罢手,却杀不得放不得? 「我虽不知所囚为何,但临行前我家台丞再三交代,宁可错放妖刀,不得失却此物。」彷彿看穿她的疑惑,谈剑笏微微摇头,面色凝重: 「笼中之物若与妖刀一同现世,天下将陷浩劫!」